说是高地,实则只是熊儿岭山脚下一片土石堆积而成的隆起坡地。+狐*恋*文!茓- +首~发?
它的背后,便是一面陡峭难攀的断崖。
正因地势高耸,视野开阔,才让李煜在官道上一眼相中。
亲卫李贵早己策马前出,声嘶力竭地传达着命令。
“大人有令!全军前行,登坡扎营——!”
嘶吼声惊起林中宿鸟,扑棱棱飞向天际。
一听闻可以休整,早己疲惫不堪的屯卒们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脚下步伐都快了几分。
......
官兵队伍又向前行进了约莫半刻钟,终于从官道拐上了这处无名的坡地。
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偏厢车的护板与地面碎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
屯卒们嘶吼着,合力清理路上的碎石,用泥土垫平坑洼,但沉重的马车依旧寸步难行。
“稳住车辕!一、二、三,推!”
“推车,把车上的东西看好了,别滑脱了!”
甲士们厉声呼喝,亲自上前,与屯卒们一同前拉后推,青筋在脖颈与手臂上暴起。
整个过程艰难缓慢,屯卒们也不敢有所抱怨。
“全军登坡暂歇,毋得喧哗妄动!”
留下这句话,李煜带着几名亲卫牵着战马,率先登上了坡顶。
登高望远。
由此向东,西岭村的屋顶瓦檐在田垄的环绕下,影影绰绰。¢删\芭-看-书\王^ .勉.废′阅?黩^
可惜林木遮挡,终究看不真切。
李煜收回目光,环顾西周,视线最终定格在不远处,崖壁下方一处乱石碓。
“走,去那上面看看。”
李煜话音刚落,便将甲胄的系带解开,随手递给身后的李义。
亲卫们见状,并未阻拦。
武官攀高爬低,本就是家常便饭。
他们只是默契地散开,隐隐将石碓围住,一个个双臂微张,眼神警惕地盯着,时刻准备接人......
不过这石碓也就一丈高,就算摔下来也伤不了什么。
李煜远眺片刻,将周遭地形尽收眼底,这才从石碓上轻轻一跃而下。
落地时,他双膝微屈,身形稳如泰山。
离得最近的李义连忙上前一步,却发现根本无需搀扶,只得关切问道,“家主,无事吧?”
李煜借力起身,拍了拍手上尘土,又瞥了眼一脸关切的李义,不禁莞尔,“这点高度,还不及自家院墙高呢。”
一句话,让李义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想起少时,只因辽东荒僻,李煜儿时能玩的把戏实在不多,翻墙越户便成了他最大的乐子。
那时总带着丫鬟们偷溜,连带裹挟着来府上做客的云舒小姐一道,每当墙外"扑通"一声伴着哭嚷,十有八九就是他领着人摔作一团。
往事如烟,李义心中一暖,好奇问道,“家主,可曾看清西岭村的动静?”
“看不真切。¢x,i·n~w,a+n+b·e+n!.^o~r·g?”
李煜摇了摇头,“只能看个大概轮廓,想靠肉眼隔这么远看到尸鬼数目,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义一边帮李煜重新穿戴甲胄,一边忍不住问道:“家主,那我们接下来……”
李煜系上最后一根绑绳,动作一顿。
“先探土。”
他指了指脚下的坡地,“这种山脚下的坡地,看着平整,谁也说不准底下是土是石。”
“若是岩层太浅,所有的计策都是空谈,必须另寻他处。”
正说话间,领着人终于将马车全部推上坡顶的李松,正满头大汗地快步赶来复命。
他恰好听到了李煜最后那句话,心头一凛。
待到李煜将甲胄穿戴整齐,李松立刻大步上前,抱拳躬身,语气恳切又急迫。
“大人!挖坑探土这等粗活,交给卑职!保证给您办得明明白白!”
他生怕李煜一个不满意,就放弃这好不容易才上来的高地。
李煜的目光越过他,扫向那些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屯卒们,点了点头。
“好,你挑几个人,在车阵预定位置外三丈处,挖几个探坑。”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让他们轮换着来,莫要累垮了。”
“卑职遵命!”
李松如蒙大赦,转身就去点了七八个看上去还算有余力的屯卒,又叫上两名甲士护卫,取了工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