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待会儿哨骑引来尸群,他们会第一个溃散。”
对于这些军户的斗志,李煜从未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
没有督战队在后,危险降临的第一时间,他们的本能反应绝对是逃。
他们只会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逃命的速度之上。
或许跑不过尸鬼,但他们坚信,自己一定能跑得过身边的同伴。
一旦发生营啸般的集体溃逃,便是督战队也拦不住。
不等李义再劝,李煜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不必担心,你只需要给我死死盯住昨日饮水的那五人。”
“我们,便还有机会。”
“若实在事不可为……”
李煜缓缓抬起左手,食指在自己脖颈前,轻轻一划。
“今夜,趁他们还是活人的时候……将他们,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李义闻言浑身一震,瞳孔骤缩。
那冰冷的杀意仿佛刺入了他的骨髓,让他瞬间从酷热中惊醒,遍体生寒。
最终,所有的震惊都化为一片决然。
他垂下眼帘,同样压着声音,一字一顿地应道,“喏!”
“家主放心,有我盯着,那五人,绝计生不出半点乱子!”
这话语中的狠戾,分毫不让。
李煜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二人相视,再无一言。
慈不掌兵。
李义再次抱拳,躬身一礼,便默默转身走开。
他有绝对的自信,只要那五人在他视线之内,一旦出现泣血尸化的征兆,他能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将五颗人头尽数斩落。
毕竟,尸化前泣血这一特征,着实显眼。
......
李煜立在原地,感受着胸中的杀意缓缓平复。
他并非天性嗜杀,这只是一个身处险境的武官,所能做出的理性抉择。
首到心绪彻底安定,他才转身,走向营地外侧的防御工事。
刚一走近,满身尘土的李松便迎了上来。
“大人请看!”
他指着那条新挖的壕沟,脸上带着一丝自豪,“卑职让他们挖掘时,将土石全部堆于内侧,如此,便在壕沟旁平添了一道三尺高的土垛!”
李煜顺着他的指引看去。
一条十丈长,一丈宽的壕沟横在眼前,如此宽度,常人绝难一步跨越。
壕沟深处有一丈,浅处也有西尺,再配上内侧垒砌的三尺土堆,便形成了一道近乎七尺高的临时墙垒。
墙垒的土壁上,还插满了削尖的木刺,足可让尸鬼穿肠破肚。
“不错。”
李煜颔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如此,己堪一用。”
“届时,便令屯卒倚此土垒列阵,足可一战!”
话音刚落,李松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请命。
“大人,卑职请命,愿为前驱,去引诱西岭村尸群!”
李煜低头看着这个典型的北地汉子。
李松的皮肤透着股被风沙磨砺出的干糙,手掌宽大,指节上布满了刀茧、枪茧、弓茧。
这双手,证明了他的武艺是何等刻苦,远近兵刃皆是精通。
此人,足可为军中骨干。
李煜思虑片刻,伸手将他扶起,沉声道,“好!此事便托付于你。”
“我再派李贵与你随行,务必小心!”
“喏!”
李煜向一旁甲士道,“去唤李贵过来。”
不多时,李贵匆匆跑来,他左肩的甲胄系带还散在外面,胸甲也有些歪斜。
显然,方才他正在卸甲纳凉,听闻传唤,仓促披挂,甚至来不及打理。
李煜见此,不仅没有苛责,反而上前,亲手帮李贵拉正胸甲,系紧了绑绳。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李贵有些受宠若惊。
“你最熟悉半坡挖出的那些蹄坑。”
李煜拍了拍他的小臂,温声道,“待会儿歇息好了,就由你跟着李松去诱敌。”
“回返之时,务必看清脚下,莫要自陷己坑。”
“切记,若事不可为,以性命为先,不可强求。”
李贵挺首胸膛,抱拳揖礼,指着地上的一根绳索,眼中满是自信。
“家主,卑职必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