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城外的,大概二十多个披甲的家丁?
当麾下的甲士数量己经超出了一个百户能力的极限,他还能是一般百户吗?
这披的是扎甲和皮甲的双层甲,不是随便拉个黑衣底袍的屯卒队率,就能凑数的。
或者说......
养得起二三十个甲士,那他还能是仅仅一个百户?
狗都不信。
那要是算上守宅的,这人的家丁数目岂不是都赶上自家千户了?
张承志脑筋急转,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真要说起来,此人姓李?’
那这就说得通了。
若是如此,别说称兄道弟,就是让他叫声“爷”,他今天也得认。
评判一个幽州李氏的武官,不能光看官职大小。
主支分支什么的,确实也很重要。
可就算是个旁支,他们拥有的关系网,也不是张承志惹得起的。
同为百户,哪怕是个旁支李姓,见面天然就高他一层,也很正常。
投胎,果然是世间最高深的一门技术活。
李煜很满意他的识趣,不再废话,伸手指了指城内那片死寂的狼藉景象。
“贤弟可否告知,这抚远县至今情形如何?”
“自无不可。”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西人藏身箭楼,站得高自然也看得远。
“……那天晚上,千户大人出城平乱,得了功,正在城中设宴庆贺。”
不过,这位千户却也没忘了加强城防。
“我当夜就在西城墙值夜,加强守备。”
那天晚上,张承志也不过就是和家丁们凑在这箭塔下头,就着一旁的小桌吃些干货零嘴。
然后再稍稍抿一口舍不得多喝的酒水,那叫个舒爽。
就连被临时派到这西城墙值夜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他不消气,也没别的法子。
那种费力不讨好的破差事,轮到他头上,恰恰证明了他张承志没背景,没人脉。
那日夜晚。
城里早就到了宵禁的时辰。
坊门封闭,民不能出。
坊市街巷,只有巡夜的兵丁行走,还有打更的偶尔出现。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撕裂了夜的寂静。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时断时续。
“我当时正在西城墙巡值,还以为是哪个坊市出了命案,也没太当回事。”
正常情况下,夜间封闭的各个坊市,里面有巡护的兵丁衙役处置。
坊门不会轻开,一般也用不上城墙守军支援。
最多就是几个人犯,又能有多大威胁?
只要他们仔细搜查,坊市内的人犯被抓,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后来,城里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对劲!”
“我带人从角楼冲下城墙查看,才刚到街口,就看见……”
“本该紧锁的坊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张承志的声音都在发颤,眼中满是恐惧。
“西坊里都是疯子在追着人咬!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城里的守军,衙役,一个照面……一个照面就全溃了!”
这之中,当然也包括了他带来的几十号屯卒。
家丁们前赴后继的断后,才给了他逃回城墙上的机会。
他激动的拉着李煜的手腕。
“一夜!”
“贤兄,你敢信吗?!”
“只用了一夜!这抚远县的形势就彻底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