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也不敢以声相诱,只恐坊市内群尸毕至,届时全军皆要陷入死地。”
敲击盾牌,发出噪音固然能引动尸鬼。
只不过,这里和之前途经的城墙段还不大一样。
要是把坊市或是城内环马道的尸鬼引到角楼下的甬道,他们在城墙上不就白折腾了吗?
若如此,还不如当时就近往西北角楼杀进去。
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如果张承志没什么把握,或者说的不算靠谱,李煜都不敢放任他去探查,唯恐生祸。
“大人勿忧。”
张承志躬身一揖到底,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
“我有一法,可靖角楼。”
李煜好奇。
“什么办法?”
总不能是冒着风险,肉身引诱?
别说,张承志还真是这么想的。
只是......
做起来和李煜想象中,其实还是有所差别。
张承志揖礼道。
“大人,我愿领本队西人,入内探查。”
“若尸少,我等可杀之当场。”
“若尸众,我等立刻后撤,绝不恋战,只盼大人能在角楼外,时刻准备接应!”
李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这个计划,最大的风险全揽在张承志他们西人身上。
也给他省去了寻理由派屯卒探路排险的心思。
他没道理拒绝。
李煜指向前面的屯卒组成的盾阵。
“贤弟放心,我亲率大阵相随,首至角楼近前,为尔等压阵!”
“多谢!”
得了李煜的口头保证,张承志心中大定。
他转身,点了自己麾下仅有的三人。
两个是他自家的家丁张刍、张阆,另一个,则是那名倒霉的军户张旺。
西人提着自个儿的腰刀,又跟其他人借了盾牌,作势便往角楼里进。
张刍,张阆两个家丁自然是舍命陪家主。
但是对于军户张旺,这苦差事纯粹是无妄之灾。
他脸色煞白,双腿都在打颤,却又不敢违抗百户命令。
他有心抗命,可张承志那阴沉的目光一扫过来,他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百户张承志在他心头,依然积威颇重。
心里苦,却又没处说。
总不能指望李煜这伙外来的,给他这陌生的小小兵卒做主?
张承志并未大无畏地一马当先,冲进去放手一搏。
他站到了最后。
一个简易的棱形小阵,就此成型。
三人默契地架着那屯卒张旺,将他半推半就地顶在棱形阵最前端,往这角楼里进。
谁心里,还没点小算计呢。
真要是尸鬼多了,只需往前轻轻一推……
一个活人挡在狭窄处,足以给他们三人,争取到宝贵的后撤时间。
要是尸鬼不多......
在张承志心中,仅限于两具以内的话。
那这西人组成的小小棱形阵,也可以瞬息展开成盾阵,协作杀尸,想来不难。
看了李煜等人这么久实操斩杀尸鬼,张承志和两个家丁都看出了些门道。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攻其首脑。
知晓了尸鬼要害,其实被这狗日的世道逼急了的张承志,也就没之前那么怕了。
此前,他们竟还以为这尸鬼是什么地府阴兵附体,刀枪不死。
结果,看了这么一路。
心底的畏惧,也就渐渐淡了。
再加上身子吃饱喝足,他们自诩也有了对抗尸鬼的底气。
李煜尽管看出了些门道,却也放任自流。
他终究不是什么活菩萨,都是杀人如麻的武官,哪有兴致去替一个可有可无的幸存屯卒辩公道?
总要有人牺牲的。
李煜也只能勉强保证,自己人只能死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