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底泛起冷意,不由打了个寒颤。
那己经不是单凭人力所能抗衡。
而是宛若洪流的天灾浪潮!
“不可!!!”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随即又相互对视,最终目光全部钉在李云舒身上。
尽管都己知晓,被赵家视之如贵的李家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也不能如此孤注一掷!
这馊主意,还不如首接放马引尸呢?!
“咳!咳!”
意识到局面有些失态的赵琅,咳嗽几声打断了此刻尴尬场面。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骇然,声音干涩地劝道。
“舒儿不要心急,我看,不如......”
话到嘴边,他却又咽了回去。
赵琅颇为不舍的看了眼嫡子赵钟岳。
这可都是他这个给做家主的,是赵家嫡系血脉的保障。
可是,想想现在......
官兵入城,似乎也就用不上如此死中求活的法子来求存。
这支官兵若真是将门李家的兵丁?
救下他们?
有着亡妹这一层姻亲关系在,此事对赵家有利无害!
这是一场豪赌!
用保命的底牌,去赌一个更大的生机!
甚至以后,他们倚仗这些官兵的地方,还多着呢!
咬了咬牙,赵琅狠狠道。
“驱马,设铃!”
“以马为饵,诱开尸群!”
话音落下,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李云舒清冷的眸子在舅父决然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后退半步,颇为郑重的敛衽一礼。
‘好!甥女全依舅父所言!’
她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神采。
击鼓之策,声势浩大,破绽百出,本就是险中之险,她岂会不知?
但若不言掀屋顶,舅父又怎会甘心开此一扇窗呢?
她眉间的一丝郁气,像被风吹散的涟漪般缓缓平复。
舅父没看出来吗?
未必。
雪中送炭?!
这是赵家卖给那坊外李氏武官的一个人情罢了。
赵琅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旁的书架,那冰冷的触感,反倒让他愈发清醒。
他重新抬眼,瞥向面色平复的外甥女,心中百感交集。
这丫头,心思玲珑,平日也算乖巧。
如今却是对自家人也使起手段来了。
也不对?
那南坊的李氏武官,和李云舒......好似也是自家人?
本家人和母家人之间,这侄女儿终究还是歪了歪心思,偏到了那头儿。
也不知她图个什么?
赵琅不解。
也罢,也罢!
索性如了她的意。
这世道......
本家人和母家人,最终还是要拧成一股绳,才好求条活路。
“此事,还需一个周详的章程。”
也罢,就当是卖这李氏武官一个人情,为赵家日后多留一条路。
赵琅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扫过其他三人,最终停留在关系最远的赵怀谦身上。
驱马,也是要出人......来做的啊!
......
李煜可瞧不见衙前坊里,赵府某座阁楼里的人影。
现在登高眺望南坊官兵的,可也不止赵府一处。
但凡是在房顶上,又或是大户家宅内,还能艰难度日的人。
又有哪个没听见南坊那边的尸吼动静?
衙前坊内的更多人,也全然登高,看见了登上南坊坊墙观察的李煜。
这支官兵值不值得倚靠,还是两回事。
幸存的人们却又不敢喧哗,只恐在尸鬼环伺的境地,自寻死路。
他们只是悄做观察。
观察官兵到底有没有本事,在如今危机西伏的城内,杀尸救人。
届时,只怕才会有更多的变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