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均隔数十里,设一墩楼。
楼内驻兵,根据墩楼大小,少则一什,多则半百兵额。
墩楼设一百总,亦可称墩帅。
墩帅其下辖周遭的望台什伍,再加上墩楼本部人手,基本能凑足最少五十人的兵额,多则可达百人。
即使辽东边军精锐尽出征伐。
边墙上的瞭望驻兵,依旧得坚守于岗位,戒备辽东北方羁縻部落,与各部草原部落的异动。
他们是整个辽东军民的眼睛。
......
可现在,当尸鬼悄然而至。
一座望台上,区区五名戍卒,如何能挡?
挡不住。
唯一的选择,是燃烟。
然后顺着墙顶的步道,向墩帅所驻的墩楼撤退集结,以图坚守待援。
驻边官兵,往年遭遇小股游骑突袭时,都是如此做的。
如今,面对这闻所未闻的敌人,他们也只能遵从本能与条例。
于是,尸鬼的数量,在边墙上,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滚起了雪球。
......
“嗬嗬——”
一个燧长带着残兵,狼狈负伤逃向墩楼。
他身后跑得慢的,逐渐被奔行追击的尸鬼扑倒。
“噗通!”
紧随而至的,是撕咬!
哀嚎!
“啊——”
戛然而止!
“先别关门!等等我们!”
最终,幸存者逃入墩楼。
可这也不是终结......
驻墩守兵,不久便会遭受内外夹击,殁于此地。
于是,它们沿着官兵败退的脚步,顺着那条平坦宽阔的边墙步道,一路往西。
畅通无阻。
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条专供大军驰援的步道,如今反成了辽东军民的催命符!
它将一个个望台、墩楼,像串糖葫芦一样,串联起来,喂给那些越攒越多的尸卒。
一个陆地上包裹辽东地区的死亡包围网,正在悄然落下。
很快,辽东烽烟燃遍各地。
东南西北,处处狼烟。
这是小股敌人袭扰?
还是北虏大举入侵?
无从判断!
知情者尚可封城自守。
而一些因为各种缘由,导致并不知情的文武官吏,依旧按照旧例行事。
他们不断派出各处游骑,西面而出,探访情势。
这些精锐的斥候,一人双马,本是军中最灵敏的触角。
如今,他们却成了最致命的瘟疫传播者。
他们的活跃,会带动尸鬼游荡的脚步,进一步加剧尸疫的扩散范围。
何况……
北地边墙,途经辽东诸河的上游。
总有在墙顶追逐中失足的尸鬼,从墙体上坠落。
顺着山坡翻滚,最终坠入下方奔流的河水。
尸体顺河而下。
漂过一个个毫无防备的村庄,一座座沿河取水的城镇。
如此一来,尸疫蔓延整个辽东,也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