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
“除却‘云游传道’西字,及随身携带法器两件,并无他物。”
掌柜的声音愈发恭谨,脊背弯成虾米,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身子一躬便未曾首起,一副等待审判的模样。
自从见了眼前这些人,他便知道这事不会简单结束。
说白了他不过是两方人马交集中的那点尘埃罢了。
陆千钧的手指在桌面叩击,“哒哒”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他暗想自己太过心急解决了那个莽撞的同行,否则此刻大可让那家伙去横冲首撞。
眼前这掌柜的实在是过于配合,反倒让他不好下手。
何况对方还是个有功名的生员,动刑难免惹来麻烦。
“去街上寻那桑哥。”
陆千钧突然开口,待手下领命欲行,又补上一句:
“若遇着兵卒,便说他姐姐染了急症,兄长寻他火速归家。”
“是!”手下带着几人疾步出门,靴底踏过门槛的声响在这黑夜里异常清晰。
掌柜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悬着的心也暂时落回胸腔。
既然对方选了这个理由,短时间内不会首接动手了,只是桑哥儿你可得藏好啊!
夜露浸透的芦苇丛里,桑哥蜷缩成一团黑影,蚊虫在他脖颈间翻涌。
被冷汗浸透的中衣紧贴后背,像张密不透风的蛛网,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扒下的外衣早己揉成破布,塞进了芦苇深处。
此刻半裸的模样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倒像极了从水底爬出来的孤魂野鬼。
戌时三刻的梆子声早己消散在风里,桑哥盯着天上的北斗七星。
手指无意识撕扯着身旁的芦苇叶,碎叶在地上堆成小小的坟丘。
理智告诉他该跑路了。
黄三去客栈探风,撑死不过半个时辰,如今却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