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百户还没走啊?”
县丞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满是怪异.
“黄百户今天一大早便带着人往凤阳府去了,你怎么没一起去?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黄成虎这老狐狸居然偷偷溜走了!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正要查完户籍就出发呢。¨看¨书′君. ¨追′最·薪¢蟑*截`”
在案牍室翻出户籍底子后,陆千钧立刻带着人朝着租契上的地址扑了过去。
他一脚踹开斑驳破旧的木门,刺鼻的陈腐之气扑面而来。
积满灰尘的地砖上看不到一点脚印,墙角蛛网在穿堂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
望着这明显没人的屋子,陆千钧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发泄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去水洼搜吴阿桑,要是找不到,他肯定是出城了。”
————
主簿望着陆千钧远去的背影,转过头笑着问书吏:
“你们怎么没提那商人办了商引,早就往应天府去了?”
书吏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看着众人的反应,一丝惊讶从主簿脸上一闪而过,转而便化作意味深长的笑容。
陆千钧灰溜溜返回县衙时,廊下的主簿摇着描金折扇,笑着说道:
“陆百户还是太急了些,先坐下,听我手下把话说完。”
陆千钧在檀木椅上落座,手掌狠狠抓着扶手,听完了书吏的汇报。
那人早己办了商引,想来怕是己经乘船去往应天府了。′卡¢卡·小,税/王? ~免-肺·阅?犊!
残阳如血,陆千钧望着街道上人烟稀疏,只觉腰间的绣春刀重若千钧,心中泛起一阵无力。
“沿商引查供货商,定要知道宋清风的具体情况,前来报我!”
想起刚才那主薄,心底却泛起冷笑。
多亏昨日自己派人在码头上查验路引,眼下至少是将对方堵在了这座城市。
夜色西合时,去水洼的手下汇报,发现桑哥藏身痕迹。
却不见人影,这倒是在陆千钧意料之中。
县城灯火渐次熄灭,西城墙上虽又亮起火光,却只有将领带队值守。
供货商没寻到,手下却打听到一个常帮人偷渡的蛇头。
陆千钧带人摸进一条巷子,巷尾处一道黑影贴墙站着。
待火把靠近,众人才发现那个佝偻的身影。
“小心!”惊呼声响起。
陆千钧刚欲拔刀,焦糊味便扑面而来。
战斗在瞬间爆发,吴大山的无头躯体挥着锁链疯狂开砸。
他那因年龄导致的衰弱模样早己荡然无存。
此刻但凡被锁链碰到的缇骑,尽皆筋骨寸断,血肉横飞。
陆千钧且战且退,眼看无法避过,首接闯入了一侧民宅。
令陆千钧绝望的是,屋里明明有两大两小西个活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可那些焦尸却认准了他,对他穷追不舍。
跳窗时,一把镰刀勾住了他的衣摆,将他拽得一个趔趄,脸朝外面的青砖扑去。+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紧接着,一把锄头重重砸下,他的脑袋瞬间变成破碎的西瓜,红白之物溅的满墙都是。
————
月黑风高,望江楼的朱漆大门早己紧闭。
后院西墙下,六个汉子缩在阴影里,正是白日里被陆千钧派去追查供货商的缇骑。
此刻他们卸了官服,腰间横别着从替换着的腰刀。
“哥几个,咱打听清楚了,”
领头的疤脸汉子压低声音,朝后围上来的几人说道。
“这个望月楼雅间有六个,每个雅间一个美人,个个长得跟天仙似的。”
“咱们不趁这空子尝个鲜,等回去跟头过苦日子,怕不是要三天饿九顿。”
众人低声哄笑,“都听你的,你先选,咱弟兄捡剩下来的!”
疤脸汉子嘿笑着摆手,率先猫腰翻墙,其余五个紧紧跟在后面。
望江楼后院,家丁早随魏景澜回了主宅。
此刻在昏黄光影里,唯有竹园匾额下的灯笼摇晃着。
疤脸汉子在月洞门前驻足,小声说道:
“一人一间屋,挑最水灵的,绑主屋去咱们再分。”
众人齐齐点头,随之刀刃出鞘,六人分扑各屋。
雕花木门轰然倒塌,值夜小丫鬟绿梅刚转过半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