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陈文远身旁,那个看似早己酩酊大醉的汉子,此刻竟悄然睁开双眼。
只见他探手一摸,从椅子下方掏出一把铁蒺藜。
这汉子正是船上的船头,亦是福建巡抚暗中派来监管盐铁走私的监工。
此刻,他全然不顾陈文远的安危,扬手便将铁蒺藜朝着项金掷去。
项金顿感不妙,急忙挥动手中大刀,侧身闪躲。
奈何数量众多,终究还是有几枚没被打掉的铁蒺藜扎入他持刀的那只手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原本看似胜券在握的抢劫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项金怒从心头起,而那汉子却先发制人。
猛的掀翻面前桌子,朝着一众商人和劫匪手下砸去。
商人们见状,哪还顾得上劫匪的利刃,纷纷西散躲避。
一时间,整个房间乱作一团。
陈文远趁此机会挣脱束缚,起身躲到那汉子身后,与项金对峙起来。
他强作镇定,冷笑着看向项金:
“这位当家的,有话好商量。此番劳烦各位走这一遭,些许仪程,在下必定奉上。”
原本顺风顺水的抢劫,瞬间演变成如今的僵持局面。
项金见对方背靠着窗边,一副稍有不慎便准备夺窗而逃的架势,一时竟无言以对。
此时,只听岸边有人高声喊道:
“凤阳知府刘安在此,船上贼人还不速速投降!”
刘安望着被火把照亮的商船,心中颇为自得。
虽然没能从中都留守司调得兵马,但仅凭眼前这三五百乡勇与保甲。
对付船上这区区十几个贼人,想必也是手到擒来。
如此,杀官一案便可了结了。
这案子影响着实恶劣,若不能侦破,自己怕是难逃“讳盗为窃”的问责。
房间内僵持的氛围被这喊声打破。
项金听到手下禀报,来了得有三五百人,不禁破口大骂:
“那李恩赐的儿子,信口胡诌说什么三十来人,害得我等遭此围剿!”
项金深知,一旦被擒,必死无疑。
此刻,他目露凶光,盘算着先杀了陈文远等人,再拼死突围。
然而,他的那群手下们却面露惧色。
如此悬殊的人数对比,令他们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