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泛红。
怪不得送他铃铛的那一天,她像是受了重伤一般虚弱。
什么风寒……
分明是…撕了一缕神魂放在云浪铃里。
难怪…难怪她说这个铃铛可以镇压恶气。
竟是用灵魂亲自镇压么……
北灼言心胀的厉害,像是被生生剖开,灌进滚烫的岩浆。
念的灵魂很强大,损失一缕神魂不会有什么。
但是……
但是生生撕裂灵魂该有多疼?
北灼言眼角的泪终于挂不住,从睫羽坠落。
为什么…要这样的好……
就不能自私一点么……
云浪铃还在响,一声声,如清溪涤荡尘埃,安抚灵魂。
年幼的女孩向前迈步,她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望来,忽然俯身。
向北灼言伸出素白的手。
北灼言恍惚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将染血的指尖轻轻放在她微凉的掌心。
触碰到的那一刻,女孩冰雪般的眉眼忽然化开一丝温软。
她转身,就这样牵着北灼言一步步离开。
恶意在脚下溃散,黑暗如潮水般退却。
潮声西起,铃声清脆。
有一抹白,引着热烈的红,步步生光。
无心栽树,柳却成荫。
多年前无心的善举,在今时今刻结出了最甜的果实。
一切善意都不曾被光阴辜负。
……
金色的屋顶浸在晚霞里,琉璃瓦上流转着赤金与檀紫的辉芒。
香炉青烟袅袅,与垂落的佛光交融。
梵唱声溢出,混着木鱼轻响。
弗清念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不由得愣了一下。
“般若寺……”
她站在被佛光普照的寺庙门前,鎏金熨烫的牌匾一如当年。
弗清念仰头看了一会便收回视线,顺着小路缓慢走上一座险峻山峰。
小悟峰。
她曾在那里待了多年,一草一木都熟悉至极。
踏上峰顶时,映入眼帘的是那棵曾被落雷劈碎的千年菩提树。
此刻它还活的好好的,白色花簇层层叠叠,覆霜盖雪般茂密。
树下,慈眉善目的老僧静坐,眉眼温和慈悲。
弗清念望着他,眼中满是恍然。
她己经有些记不清多少年没有见过他了。
因为极少睡觉,所以连梦见也没有机会。
“清念,怎么光站在那?”
释达苍老柔和的嗓音缓缓响起。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和蔼望着少女。
“来,过来陪师傅下棋。”
弗清念抿着唇,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释达将白棋推过去,自己执黑棋率先落子。
他下的认真,手中的佛珠被捻出有规律的轻响。
弗清念却有些走神,她望着老和尚的眉眼微微怔愣。
两人安静下棋,菩提树被风吹着轻轻摇曳。
许久之后,释达落下一子,随后收手温声道:
“清念,你输了。”
弗清念准备继续落子的手顿时,她终于回神。
棋盘上黑白交错,白子己被黑势围困,如陷沼泽,找不到一处生机。
她默默将指尖的棋子放回棋盒,安静垂眸。
“你的心不静。”
释达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
弗清念纤长柔软的睫轻颤,她没有反驳。
“是。”
“师傅,我心很乱。”
释达轻叹,问道:“为何乱,因何乱?”
弗清念缓慢眨了下眼,轻声回答。
“前路茫茫,举步维艰。”
“困于局中,无力争渡。”
她抬眸,眼底是罕见的茫然与无措。
“师傅,我很努力的在避开因果,躲着天意,为什么还是困于轮回,难寻解脱?”
“难道我偏生就该……万劫不复么?”
释达手中的佛珠突然顿住,菩提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嗒"声。
他看着眼角泛红的少女,目光慈悲又深远。
“痴儿。”
老和尚轻叹。
“所谓因果天意,不是躲开的。”
“你越躲,这局就越死。”
“天意如流水,避之则溃堤,顺之则载舟。”
一片菩提叶打着旋儿落下棋盘中央,恰好盖住了一颗黑子。
释达没有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