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找不到月隐镇了……”
重光历五百年春。
灵霄峰顶的那棵老桃树花开满树,红绳坠着银铃伴着风清脆响动。
树影婆娑,一切如旧,未曾有半分改易。
只是树下,唯余一人。
秦韵虞抚上粗砺的树干,以额相贴。
“小师妹,我们都骗人了。”
“我们都是小狗。”
漫天花瓣轻摇,滑过眼角,带走眼泪。
重光历六百八十九年。
天空忽现七彩祥云,药香盈世,万民俯首。
秦韵虞以医入道,霞举飞升。
仁善慈悯心。
济世渡生道。
……
重光历三百西十六年。
太初山下来了一个背着断剑的青年,眉眼锋利,气势沉稳。
他双手捧着一只玉匣,郑重至极,仿若里面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谢元一步一步,踩着生着嫩草的石阶,站到了雕像下方。
他仰头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眼角忽而闪过水光。
成熟稳重的眉眼破碎,露出年少的肆意与脆弱。
谢元打开手中的玉匣。
一朵半透明的花缓缓飘出,花瓣轻盈,茎干纤细,几乎能看到内部流动的荧光汁液。
周遭空气被微微扭曲,落下一圈光晕。
“小师妹,我找到蜃楼花了,我找到可以配得上你的回礼了。”
“可是好像…有点晚了。”
“你说为什么蜃楼花……只开在和平年代呢……”
天地苍茫,唯有翠鸟长鸣。
谢元在雕像下枯站,首到蜃楼花缓缓消散于天地间。`7*k′a¢n-s¨h!u*w,u+.!c¢o.m¨
他抽出身后的断剑,举剑横放掌心,双手捧起。
“小师妹,我现在很厉害,是天下第二剑修了。”
“可那群人是笨蛋,偏说我是第一,我给他们解释,可没人信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告诉他们,谁才是第一。”
谢元双膝跪地,恭敬俯身弯腰,以头轻碰地面。
“小师妹……”
“小师傅……”
“我还欠你一场拜师礼。”
重光历六百二十五年。
恶灵乱世,民不聊生。
西境修士闻迅弛援,遇之却皆心魔入体,不得其法。
一夜之间,修真界人人自危,再无敢战之人。
重光历六百二十六年。
一声剑鸣响彻西境,其剑如锋,斩尽邪祟。
谢元以剑入道,踏剑飞升。
赤诚稚子心。
荡魔诛邪道。
……
重光历二十五年。
千玄宗,命牌殿。
高墙之上陈列着无数令牌,在昏暗大殿中散发着荧光。
大殿中央的蒲团上跪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绢帕正仔细地擦着手中的玉牌。
只是那只玉牌黯淡无光,己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玉牌并不脏,但齐黎析却擦的很认真。
来来回回数遍,才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回原处。
齐黎析望着那个玉牌,它与其他的完全不同,格格不入。
是唯一一个背面刻着五座山峰的命牌。
是千玄宗小师妹的命牌。
他盯着看了一会,又拿起另外一个断裂的玉牌擦起来,擦的曾光瓦亮后才起身离开。
刚出门走到转角,就碰上了一道华丽身影。
潇若脚步一顿:
“黎析啊,你来的正好,你看见纪音了没?”
齐黎析摇头:“不曾看到纪师叔。”
“不过我猜师叔应该在后山。”
潇若啧了一声:“又去那个破地方,天天去烦不烦啊。”
“师叔有什么要事吗,我正好也要去后山,可以帮您传达。”
潇若摆了摆手。
“没什么要事,就是我这刚到了一坛好酒,想叫她过来尝尝。”
“你去后山若是碰到她,就替我转告一声,说要是来晚了,酒就喝不到了。”
潇若说完就走了,齐黎析目送她离开后便转身,慢吞吞向后山走。
踏过荒无人烟的小道,一个女子没什么形象地坐在一个墓碑旁边。
乌发间带着一只红簪,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凌霄花。
她手中正在忙乎着什么,裙摆上沾着许多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