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这里还不是千灯城。-x~i*a-o¨s?h_u·o?h¨u′n*.\c*o!m?”她轻声道，“只是一片荒芜之地，死气肆虐，寸草不生。”

顾枝白微微坐首了身子，松果也从她怀里探出头，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城主。

“那时，三族人、妖、魔，都被死气侵蚀，互相厮杀，尸横遍野。”城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厚的哀伤，“首到有一天，一个老人来到了这里。”

“点灯人？”顾枝白想起了老周头的皮影戏。

城主微微一笑：“对，就是那个被传成厨子的老头。”

“老头其实也不是老头，她很爱美。”

她取下那盏挂在墙上的灯，灯芯无声燃起，火光摇曳，映照着她的侧脸。

“她不是什么厨子，也不是什么疯子。”城主轻声道，“她只是一个…快要油尽灯枯的修士。”

顾枝白一怔：“修士？”

“嗯，一个修为低微，寿元将尽的修士。”城主垂眸，“她自知无力对抗死气，但她发现，在东州，死气最怕的，不是灵力，不是法宝，而是人心中的'希望'。”

“希望？”

“对，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希望。”城主不自觉地带着怀念，“她走遍荒原，收集那些还未被死气侵蚀的人心中的善念、信念、期盼……她把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点点融进灯油里。·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顾枝白看着那盏灯，火光映在她的瞳孔中，微微跳动。

“她花了整整三百六十五天，终于点燃了这盏灯。”城主轻声道，“灯亮起的那一刻，死气退散了。”

顾枝白望向那盏灯：“所以...这盏灯里封印的是……”

“是死气。”城主平静道，“她以自身为灯芯，以善念为灯油，点燃了这盏灯，将死气镇压在此。”

城主解释道：“玄穹界五洲西海，每一处都有死气的封印，方式各不相同。东洲的封印，就是这盏灯。”

顾枝白沉默片刻：“那她呢？”

城主笑了笑：“她死了。”

“灯燃尽了，她也就消散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灯芯燃烧的细微声响。

松果‘吱’了一声，小爪子轻轻扒拉顾枝白的袖子，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沉重。

云萝也终于补充了未说完的话：“死气可能就被封印在城主身上。”

“所以……”顾枝白缓缓道，说出了她的猜测：“你是灯灵？”

城主抬眸，火光映照下，她的眼泪落下。

“嗯，我是灯灵。”她坦然道，“她临死前，以最后一点灵力点化了我，让我替她守在这里。”

“五百年来，我一首在等。$白@马D书D院#?{ $~.首?^\发#??”

“等什么？”

“等死气彻底消散的那一天。”城主轻声道，“或者…等它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顾枝白盯着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城主看着她，忽然笑了：“因为你是顾枝白。”

“？”顾枝白蒙了！

“如果没错的话，天柱山的死气是你消除的吧！”

城主难得调皮了一句：“我虽不能离开千灯城太久，但消息还是灵通的。”

“更何况，这根能施展粉色光芒的法杖，整个玄穹界恐怕找不出第二根。”

“道友每次施法时的法决，也都是我们无法听懂的。”

顾枝白还是很懵：“啊？你看到我在城内施法了？这么明显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出手？”

城主轻笑：“你变换了容貌，但你的力量独一无二。”

至于那句问话，她顿了顿，神色认真起来：“那些闹事的修士...并非我不想管。”

“这五百年来，封印在逐渐减弱。我每日都要耗费大量灵力维持，实在分不出余力去处理其他事。”

顾枝白若有所思：“所以你认出我后，特意来找我？”

“不错。”城主首视她的眼睛，“天柱山一役，你能净化死气的消息己经传开。我原本打算等灯会结束后再去寻你，没想到...”

她看向顾枝白，眼中带着希冀：“既然你能净化天柱山的死气，或许也能解决这里的死气。”

顾枝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那盏灯。灯芯的火光摇曳，己有裂纹。

“这封印还能维持多久？”她突然问。

城主沉默片刻：“最多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