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枝白的手微微颤抖,魔杖几乎要握不住。¢p,o?m_o\z/h-a′i·.?c~o^m.
她缓缓蹲下身,抱紧了自己的膝盖,额头抵在冰冷的魔杖上。
“宿主。”云萝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
“它们最后是在感谢我吗?”顾枝白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云萝没有回答,只是用翅膀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顾枝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那些扭曲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主神这个混蛋!”她突然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这里有什么......”
“如果不是他!”
一滴温热的东西砸在手背上。
顾枝白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该死!”她胡乱抹了把脸,却越抹越湿,“我为什么要为这种事哭?”
云萝轻轻叹了口气:“宿主,你是人类啊。”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某个闸门。
顾枝白突然蹲下身干呕起来。
“宿主!”云萝惊慌地绕着她打转。
“我没事...”顾枝白擦了擦嘴角,声音沙哑,“只是...太难受了。!x\4~5!z?w...c′o¢m/”
人类的同理心在此刻成了最残酷的刑罚。
她能想象那些实验体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受:记忆还在,理智尚存,却被困在扭曲的躯壳里。
比起彻底的疯狂,这种清醒的绝望才是真正的炼狱。
顾枝白喃喃道,“甚至被遗忘在归墟秘境中...”
云萝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但现在你记得它们。”
顾枝白怔了怔,眼泪再次涌出来。
是啊,至少现在有人记得它们曾经存在过,记得它们最后解脱时的样子。
这大概是她唯一能给的慰藉了。
“北海的死气还在蔓延,外面还有我的同伴在等着。”
顾枝白想起沈星遥他们还被分隔在宫殿各处,说不定也遇到了危险。
她用力抹了把脸,撑着膝盖站起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云萝,记录下这里的一切。”
“己经记录完毕。”云萝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她,“包括每一个实验体的特征。”
“好。”顾枝白深吸一口气,握紧魔杖,“等出去后,我要给它们立个碑。”
顾枝白跳下己经干涸的酸池,仔细观察,发现其中一块石板微微松动。
“有机关!”她眼睛一亮,用力按下那块石板。′1+4?k,a^n?s?h*u/._c!o~m?
石板下,是一个圆形大厅。
顾枝白跳了下去。
大厅中央,是一池幽深的海水。
水面无波,却映不出她的倒影,只有一片无尽的深海。
顾枝白走近池边,低头望去。
水中猛地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哗啦!”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拖入水中!
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视线迅速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深海中一只巨大的竖瞳,缓缓睁开。
远在西荒的妖族,正在处理政务的叶昭心中一慌。
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顾枝白。”他轻触发烫的契约阵,眉头紧锁。
自从分别后,契约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契约那头传来的情绪太过沉重,悲伤与愤怒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青崖抱着一摞文书进来,见状立刻放下东西:“少主?”
“退下吧,期间不要让人进来。”叶昭取出铃铛,摇了摇。
很久很久,都丝毫没有回应。
......
顾渊景跌入了一片粘稠的黑暗里,像是被塞进了某种活物的胃袋。
“咕噜。”
黑暗中响起诡异的蠕动声,同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他迅速稳住身形,雷光在掌心凝聚,照亮了西周。
光线所及之处,尽是暗红色的肉壁,表面布满黏液,正有规律地收缩着。每一次收缩,空间就缩小一分,压迫感随之增强。
“胃袋?”他皱眉,凝聚的雷光骤然增强,“倒是会挑地方。”
肉壁开始剧烈收缩,一股强大的压力从西面八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