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秦初月离开主将的营帐后,她便往前线赶去,准备查看一下前线此时的状况然后做出具体的计划。
只是她还没到前线呢,就被萧若月给拦住了。得知秦初月要到前线考察,萧若月好话说尽也没给秦初月劝住。只得退让一步,让她带着秦初月去前线。
由于他们现在处在后方,为了防备洋人的炮火打击,前线和指挥后方的距离稍微有些远,一路上到处都是弹坑以及躺在担架上被人转移到伤兵营的伤兵。
这些伤员都是在不久前洋人的攻势中受伤的,洋人每一次的进攻都会给他们带来大量的人员伤亡,阵地的白刃战都己经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了。
到了前线上,密密麻麻的部队以散兵队形分布,防御每一处要地。
鲜血与腐臭,碎肉与硝烟构成了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画面。
原本秦初月以为自己会感到恶心感到害怕,但她却发现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感到恶心,她感觉到的只有窒息。
呼出一口浊气,秦初月开始认真考察前线的状况。然而当她走在前线上,她发现前线的那些士兵对她似乎有些敌视。
或许是因为她这一身靓丽的袄裙和战场格格不入,又或许是她美丽的容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
这种敌视让秦初月意识到,如果她想真正走进士兵们的心里,就得让他们明白她和他们是朋友是同类。
走着走着,秦初月忽然听到了一声谩骂,她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士兵们正聚在一起聊天。
“妈了个把子的,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上头还说要不惜代价坚守防线,我去他娘,说得倒轻松又不是他守。”一个满脸胡茬的士兵猛灌一口酒,借着酒劲发泄自己的不满。
“就是,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洋人,光是这些天老子认识的人全都死掉了。要我说咱还不如撤了,撤到京城去,让那群贪生怕死的老爷们尝尝苦头。”
“诶,可别,我未过门的媳妇还在京城等我呢,我可不想让她出什么事。”
几个士兵聊着聊着就陷入了沉默,是啊,打又打不过撤又撤不了,不就只能这样僵持着。
“我们还有机会打赢洋人吗?”一位士兵发出了疑问,这也是这片前线上所有士兵的疑问。即便被洋人打败了这么多次,他们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赢过洋人的希望。
“会赢的。”
就在这时陌生的声音传入这些士兵的耳中,他们转头望去这才发觉自己身后不知为何站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这份与战场格格不入的美丽,让士兵们不由愣在了原地。
“你是谁?”这回那个满脸胡茬的士兵率先向眼前的女子发问,他总觉得对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气质,显然对方非富即贵。.求′书+帮, ~追′嶵,鑫~璋-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的那个问题,我们能赢。”
闻言,满脸胡茬的士兵猛灌一口酒,嗤笑道:“你个娘们家家的懂什么,你上过战场吗?你知道洋人的火炮洋人的洋枪多厉害吗?你也别给我鼓劲了,战场不是你这种富贵小姐该来的地方,回家找爹娘去吧你。”
这位士兵话音刚落,便引得一众士兵笑出声。
这刺耳的笑声传入女子的耳中却并未让她感到生气,她只是无奈一笑,反问道:“这么说,你不觉得我们能打得过洋人咯?”
满脸胡茬的士兵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愤怒至极的将酒瓶往地下一扔,喊道:“我当然想赢啊!谁不想赢!可是能赢吗?这么多年了,赢了多少次?没有一次!贪生怕死的狗皇帝就仍由洋人骑在我们头上!我们在前线送死,他们在京城花天酒地!这能赢就真有鬼了!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我的朋友全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说着说着,这位一首以来都坚强无比的士兵哭出了声,周围的士兵们也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擦了擦脸上流淌的眼泪,满脸胡茬的士兵继续说道:“像这种痛苦,你这种没上过战场的富家子弟是不会懂的。离开这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真的会死人。”
“不,我不会走,永远不会。”女子轻摇脑袋,语气坚定且自信。
看着女子明亮的眼睛,这位满脸胡茬的士兵愣住了。沉默良久后,他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闻言,女子没有做出明确的答复,她只是看着这些士兵淡淡的说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还未等这群士兵们继续追问下去,女子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