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岭军没有贸然追击。他退回洞中,在入口处布置了几个简易的预警机关——细线连着铃铛,只要有人经过就会发出声响。虽然简陋,但对凡人足够有效。
"看来得加快进度了。"张岭军阴沉着脸想道。无论是谁在监视他,都不是好兆头。
月圆之夜很快到来。张岭军借口要闭关修炼,向青云子请了三天的假。青云子只是摆摆手,连原因都没问就答应了,仿佛对这个徒弟的动向毫不关心。
闭关处是张岭军在后山另寻的一处岩缝,狭窄隐蔽,入口被茂密的藤蔓遮盖。他在内部布置了简单的隔音阵法——这是他从藏经阁一本残破的阵法典籍中学来的,虽然效果有限,但足以掩盖一般的声响。
!月华如水,透过岩缝上方的缺口洒落进来。张岭军将万魂幡平铺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材料:黑狗血、乌鸦眼、坟头土...这些都是他这些天暗中收集的阴邪之物。
按照《青玄回忆录》记载,张岭军开始绘制血炼阵法。每一笔都用沾满黑狗血的毛笔完成,复杂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当最后一个符文完成时,整个阵法突然亮起诡异的红光,洞内的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
"第一步成了。"张岭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万魂幡置于阵法中央。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以自身精血为引,激活幡灵。
他割破手腕,让鲜血滴落在幡面上。与上次不同,这次血液没有蒸发,而是被幡面贪婪地吸收。随着血液的流入,灰白的狼皮逐渐泛起血色,那些狼毛无风自动,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
张岭军感到一阵眩晕,但他咬牙坚持,继续灌注血液。直到脸色苍白如纸,他才勉强止住伤口。此时幡面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血丝,如同活物的血管。
"接下来是七七四十九日的温养..."张岭军虚弱地收起万魂幡,小心地包好。按照古籍记载,接下来的每一天都需要用一滴精血喂养,直到幡灵完全苏醒。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道观,正好撞见摇摇晃晃从外面回来的青云子。
"师...师父。"张岭军勉强行礼,努力掩饰自己的虚弱。
青云子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气血两亏,你这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张岭军心头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弟子修炼过度,一时不察..."
青云子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他:"每日一粒,补气血的。"说完便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嘴里还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急功近利..."
张岭军握着瓷瓶,若有所思地看着师父的背影。那一下抓握,他分明感觉到青云子指尖有一丝灵力探入自己体内,但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师父,你到底是什么人..."张岭军低声自语。
血炼的第四天,张岭军发现了一个异常现象——每当他给万魂幡喂血时,那头野猪就会变得异常狂躁,甚至不惜自残也要挣脱锁链。更诡异的是,野猪的眼睛开始泛红,在黑暗中会发出微弱的血光。
"难道是因为祭品与幡之间的感应?"张岭军翻阅《青玄回忆录》,但没有找到相关记载。他决定加快进度,在第二十八天就尝试祭旗——虽然这样万魂幡的威力会打折扣,但总比夜长梦多好。
祭旗的前夜,张岭军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一片血海上空,脚下是无数的冤魂在哀嚎。血海中央矗立着一面巨大的万魂幡,幡面展开足有百丈,上面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最可怕的是,当他靠近时,那些面孔竟然都是同一个人的——青云子!
张岭军猛然惊醒,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窗外,一轮血月高悬,将道观的院子染成诡异的红色。
"不祥之兆..."张岭军喃喃道,但眼神却越发坚定。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二天清晨,张岭军像往常一样做完早课,然后告诉青云子他要去山下村庄帮人做法事,可能要很晚才回来。青云子正忙着研究新买的酒,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
来到山洞,野猪的状态更加狂暴了。它双眼血红,獠牙竟然长了一倍有余,身上的毛发根根竖起,散发着淡淡的黑气。当张岭军取出万魂幡时,野猪突然安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幡面,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时辰到了。"张岭军深吸一口气,开始布置祭旗阵法。这次的阵法比血炼时更加复杂,他在地上用朱砂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六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