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突然单手按住小潘子的脑袋,
"你是男子汉,你是我的人,难道想给我丢人,给你父亲丢脸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青年奇迹般地安静了一瞬。
沈渊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镊子精准地夹住箭头,手腕猛地一拧
"咔!"
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轻响,箭簇被成功取出,上面还带着一块米粒大小的碎骨。
“金创粉!”
沈渊迅速将瓶中的白色粉末轻轻撒在伤口上,效果立竿见影。
大出血的胸口明显被有效止住。
这也多亏了刘川前几年闲来无事,研制了这个由磺胺药与几种具有消炎作用的草药混合出来的药粉。
"针线。"
沈渊整个人己经开始虚脱,面对刺鼻的血腥味,腹中不断翻滚着。
现在只不过是一股劲支撑着自己。
缝合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羊肠线穿过血肉的血腥、针尖挑开皮肤的颤动、还有小潘子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起伏,每一个过程都在挑战着每个人的神经。
沈渊的双手早己被血染红,汗水顺着下巴不停的流下,
当最后一针打完结,沈渊几乎快要晕厥。
他颤抖着将耳朵贴在小潘子胸前,听到微弱的呼吸从胸腔内传来时,终于长舒一口气。
说出了那句期待己久的话
"潘子的命,暂且保住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却马上捂住自己的嘴。
可是只有沈渊自己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接下来才是困难的开始。
“潘武叔,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接下来潘子一定会发高烧,这是伤口感染的原因,从现在开始,每隔半个时辰就清理上药一次,然后用烈酒给小潘子擦拭腋下、脖颈,并用湿毛巾给他降温,再去找大夫过来全天看护,至于接下来能不能熬过去,就全靠他自己了。”
说完,沈渊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己被汗水浸透,双手因为长时间保持精细动作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沈渊摇摇头,指了指窗外的方向。
透过糊着油纸的窗户,能隐约看到许多人影在院中徘徊
沈渊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报个平安吧。"
当这个消息传出去时,院中响起压抑的欢呼声。这些曾经在战场上见惯生死的老兵,此刻却为一个小伙子的生机喜极而泣。
沈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他知道,今天闯下的祸事不小,震国公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奎叔。"
他突然开口,
"将震昌明和那个郡主看好了,其他人死了就死了。"
说完,闭目养神,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
就在沈渊刚刚歇息了几炷香的功夫,不远处突然就传来了嘈杂的怒吼声和凌乱的马蹄声。
沈渊叹了一口气,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