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糯米浆"、"火室门朝东南避风"......甚至还有几处精妙的算术公式,计算着火道不同区段的热力损耗。
这些内容明显是今天极为用心的总结出来,上面勾勾抹抹,甚至还有一些问号和疑惑的标注!
沈渊很仔细的看着,笑意更浓,
"非常好!小欣欣。你做的很棒!我很满意!"
霍欣慰被夸的有些不知所措,局促的站起身。
袖口擦过图纸,露出腕上一道调试火道时不小心留下的烫伤。
"大哥,实话说,我好像找到了自己奋斗的目标!"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不知为何,沈渊总觉得他的气质变了。
旁边的油灯被风吹动,光影晃动间,
他恍惚看到两个截然不同的霍欣慰重叠在一起。
一个是那个在国子监受欺,在酒馆买醉、懦弱自卑的文弱书生。
另一个则是是眼前这个挽着袖子、眼神坚定的实干者。
沈渊莫名其妙问出一句,
"后悔吗?跟着我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霍欣慰没有立即回答。他起身走到窗前,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一处工地。
那里,十几个工人正围着新砌的猪圈热火朝天地干活,有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甚至哼起了小调。
霍欣慰声音很轻,
"看见那个穿补丁袄子的老伯了吗,他今天跟我说,等养殖场建好,他冬天也能有活干,有肉吃。"
他再次转回身,目光坚定,
"这些比所谓的清流名声实在的多。"
沈渊注意到他说这话时,腰杆挺得笔。
那是真正找到人生价值的人才有的姿态。
霍欣慰再次饮下一杯酒,眼中跳动着奇异的光,
"大哥,你知道吗?我祖父当年做宰相的时候,曾说过,为官者,要为天下立心,为万民立命,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真的,为名为利不要当官,他最得意的不是得到了一人之下的位置、不是为家族挣了多少名誉,也不是拥有多少门生,而是他主持修建的水利工程让多少地区减少了水患,他改革的赋税为多少百姓减轻了生活的压力,以前我不懂,可是今天,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夜风穿堂而过,顺着火光飘向霍府的方向
"以前我总不明白,为什么祖父宁肯背负骂名也要开城门投降。"
霍欣慰的声音倜然变得几不可闻,
"现在懂了!有些事,比气节更重要。"
沈渊举起酒壶,与他共同站在窗前。
两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