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涨,横掌一切,舍刀成爪,正欲掏向楚墨白心窝,却在临近的那一刻猛地一僵。
再凝眸,却见她面前的额头处,一柄有柄无身的骨剑虚影正横剑而立。
其后,一张冷若寒霜的漆黑面容正静静狞视,那满是裂纹的面皮上,一双燃火的血眸暗自跳动。
“你说,这次,我会不会也是装的?”
话落,面容一戾,手中虚剑一进,刺入她额头半分,瞬间,林妙妙脸色一白,动弹不得。
…
神都,人皇宫外。
御魂殿。
“殿下,殿下救我!”
正在殿内出神的伏易被眼前虚空中猛然坠出的身影吓了一跳,凝眸后退数步,待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后,他眼眸一闪,脸色微变。
良久,才无言一叹。
“我救不了你。”
“殿,殿下……”
他面前,莫屠脸色青白交错,一脸绝望。
伏易摇了摇头,眼带无奈。
到了现在,楚墨白的身份在有心人眼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除了无忧谷,敕天院这两个高层断绝,又正值多事之秋,无暇他顾的大势力,以及冥狱之外,神冕皇朝内但凡有点儿身份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他的来历,比如楚风,比如他。
因为当日不枯林内楚墨白焰绝四方时,楚墨白的秘密就注定瞒不住了。
毕竟那让四方顶尖强者都避之不及,狼狈而逃的力量,不得不让曾经的罪过他的人好好掂量掂量。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一役后,他们偃旗息鼓,消声敛息的根本原因。
“逃吧,向西或向东,走的越远越好。”
良久,他开口了,语气萧索。
他面前莫屠双眸通红,拽着他的衣角,连连叩首。
“我不甘心,殿下,我不甘心呐!”
“你不甘心?你不甘心有个屁用!我还不甘心呢,那个臭婊子宁愿自污出逃跟在他身边,也不愿意跟我成亲,我不也只能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兀的,伏易火了,面色狰狞的呵斥,莫屠一呆,随即脸色憋的涨红,心底浮现一抹怨毒的偏执。
换做平日,伏易绝不会如此待他,他也无需如此卑躬屈膝,但眼下有求于人,就算被人指着鼻子喝骂,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言语。
他面前,伏易看着他那青白交换的脸,强忍着心底对楚墨白的不忿,嘶声长叹。
“行了,连我义父都不愿意主动招惹的人,岂是你我这种修为的人能去招惹的,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那家父和胞弟就这么白死了?”
莫屠有些不甘,语气也不如之前恭敬,伏易听得心头邪火往上蹿,强压着火气,冷冷一笑。
“那你还要怎样?你又能怎样!他的身份还是你告诉我的,当初还是你拦着我不让跟他纠缠的,怎么,现在轮到了你自己,你忘了?”
“我……”
莫屠张了张嘴,无言沉默,双手攥的紧紧的,隐隐有血渍从指缝间流出,但他却浑然不知。
其实,到了这一地步,他除了远走他乡之外,还真没什么办法了。
修为,他比楚墨白高,但却高不出他手中那把邪异的骨剑。
身份,他比楚墨白差,而且差的太多,就算他穷心竭力,在这北境神都之中也没有人会帮他。
怎么想,怎么做,坚持报仇都是一条死路。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他的挣扎,伏易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摇了摇头,转身拂袖离开。
而在踏出门外时,他又微微一顿,头也不回的轻声低语。
“如果你实在不甘心,可以去找你的老祖试试,就看你敢不敢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即便你瞒得了一时,也终究是水月镜花,希望不大。你家那位老祖跟他的关系,你自己心里应该有底。”
“我……唉……”
她要是能为我做主,我又何必舍近求远,来这里求你?
看着门外大步离开的身影,莫屠无言苦笑,瘫坐在了地上,看向地面的目光带上了一抹空洞的绝望。
直至良久,他身后出现了几名身着金衣羽甲的禁卫修士,他才回神,抬头起身,看着四周这空洞的大殿,以及面前眼带同情的禁卫修士,他深吸一口气,眼底阴怒闪烁间,一抹猩红从其眼底一闪而逝……
‘丧家之犬就丧家之犬,只要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