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己经和骨血长在了一起，锁身中央的“陈”字泛着红光，像颗跳动的心脏。

张爷爷的白大褂从井底浮上来，飘到陈默面前，口袋里掉出张纸条，是用银簪刻的：“破局即入局，第七十三代之后，还有第七十西代，青河镇的野菊花，每年都会开得很旺。”

陈默爬出古井时，青河镇的天己经黑了。镇口的老槐树上，新的红绳正在慢慢缠绕，上面系着的野菊花沾着新鲜的露水，根茎处的银片上，“安”字的旁边，多了个模糊的“默”字。

他摸了摸掌心的银锁，锁孔里的红绳不知何时又长出了细小的肉刺，正往骨血里钻。远处的乱葬岗传来野菊花开放的声音，陈默知道，那里有新的“祭品”正在埋下，也许是个眉骨有疤的婴儿，也许是个手背上有血痕的老人，他们的红绳末端，总会系着朵野菊花。

就像爷爷说的，陈氏子孙，世代为祭。

他不是“破局者”，是“新的坛主”，是青河镇这坛“血契”里，刚添进去的那味“祭品”。

陈默握紧掌心的银锁往镇外走，青石板路上的血珠正在慢慢干涸，变成暗红色的纹路，像无数条凝固的脐带。镇口的老婆婆还在卖野菊花，只是这次，她的竹篮里多了朵新的，花瓣上的“陈”字，笔画里嵌着的，是他自己的指甲屑。

“要朵吗？”老婆婆的声音像旧时候的留声机，“埋在坟头能招亲人的魂，你的亲人……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竹篮里那朵新的野菊花。花瓣背面，用朱砂画着个小小的婴儿轮廓，眉骨处有块月牙形的疤，旁边写着行极小的字：

“第七十西代祭品，待生。”

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像块被血浸透的棉絮。陈默的掌心突然发烫，他知道，新的红绳正在某处开始缠绕，新的野菊花正在某个坟头悄悄绽放，而他掌心里的银锁，会像个永远不会解开的结，等着下一个“接力者”的到来。

就像无数年前，爷爷等着父亲，父亲等着他，他等着……那个还没出生的第七十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