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轻轻说。
“三爷……我不怕痛。”
谢澜喉头哽动,颤抖着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医治过程的有些残忍,尤其清理伤口时,拾一几度昏厥又痛醒。
连卫昭容经历过生死之人,也不忍心多看。
“老夫人,我们出去等着吧。”齐嬷嬷扭过头去。
“嗯。澜儿,让府医在此,我们先出去吧。”
谢澜摇头:“我要陪着拾一。”
卫昭容没再坚持,带着齐嬷嬷走了。
兰院的下人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低垂着在一旁候着。
卫昭容没心思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晚上夜色正浓,月光洒在地上,留下一片光明。
这样的好天气,即便不用灯笼,也能看清脚下的路。
可此刻,卫昭容却觉得,路的前方一片黑暗,每走错一步,就会留下遗憾。
拾一的事,给她一个警醒,即便拥有两世记忆,也不能保证一切事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把侯府的未来押在谢澜和拾一身上,原本就是一场豪赌,偏偏有人一心跟她作对。
庶子的身份,成了禁锢谢澜的枷锁。
虽然她认下了谢澜为儿子,但她过往的冷淡排挤打压行为,早就深入人心。
谁都可以踩谢澜一脚。
就连兰院满屋子的下人,真正对谢澜敬重的又有几个呢。
等谢澜考取的功名证明自己,时间太长了。就怕他还没能证明自己,便被人给害了。
真这样的话,卫昭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她需要一个机会,大张旗鼓地把谢澜推出来,让所有人知道,谢澜是她的第三个儿子。
她的偏爱,她的期待,她对谢澜的重视,比谢川、谢昇更甚。
等了许久,卫昭容的腿都站麻了,府医终于出来了。
“回禀老夫人,拾一发着高烧,若是能平安度过今晚,卧床休息半个月便无性命之虞,若是过不去,怕是危险。”
受过鞭刑的人最怕发烧,一旦伤口感染,神医也救不回来。
卫昭容透过窗户看过去,谢澜坐在拾一床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无数被排挤打压的日子,拾一陪伴着谢澜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他们不是主仆,而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一同去私塾的日子,是两个孩子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谢澜恨自己没用,保护不了拾一的他,与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拾一,你一定要醒过来。”
谢澜摸着拾一滚烫的额头,失了神般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