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开始渗出黑色的、如同石油般粘稠的液体。

密室中的光线变得昏暗，空气中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哀嚎。

然后，在伊芙琳极致震惊的注视下，教皇本笃十七世，这位亿万信徒的精神领袖，颤抖着伸出双手，捧起了那颗跳动的心脏，张开嘴，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将他圣洁的白袍染得触目惊心。

他一边咀嚼着，一边发出了满足而痛苦的呻吟。

更让伊芙琳头皮发麻的是，当他吞下那颗心脏后，他拿起银盘中的一枚碎片，放进了口中。

那碎片入口即化，化为一道光芒，融入了他的体内。

他的身体，瞬间爆发出一种强大的、远超人类范畴的能量波动！

轰！

这充满极致亵渎与邪恶的画面，如同一颗在灵魂中引爆的核弹，将伊芙琳刚刚才勉强重建的认知体系，再次炸得粉碎！

她所信奉的科学与秩序，在她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表象之下，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疯狂、如此原始、如此血腥的真实！

“这……这是……”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引以为傲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宕机的迹象。

“如你所见。”林凡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

他脸上的玩味笑容，此刻显得愈发浓郁和冰冷。

“一个来自旧世界的王者，一个有趣的、可爱的，也是即将被我们，亲手埋葬的旧日支配者。”

视频播放完毕，屏幕陷入黑暗。

伊芙琳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要将那黑暗看穿。

“梵蒂冈教廷，”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神明般的、不容置喙的微笑，“那个在过去两千年里，用信仰和愚昧作为工具，奴役和收割了整个西方世界的所谓圣座。”

“你以为他们传播的是福音？”

“不，他们传播的是精神的瘟疫。”

“你以为他们是神的牧羊人？”

“不，他们是圈养人类的神棍集团。”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伊芙琳那张因震惊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

“那个老头，所谓的圣父，他吃的，不仅仅是一颗心脏。”

“他吃的，是圣徒的心脏，是蕴含着特殊力量的超凡者的心脏。”

“而他吞下的那些碎片，则是某个更高存在的灵性残片。”

“通过这种血腥的献祭仪式，他和他背后的那个东西，维持着自己的存在，并窃取着本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林凡缓缓站起身，再一次走到了伊芙琳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无上的占有欲。

“现在，你还觉得，你所面对的敌人，仅仅是温斯顿那种程度的旧贵族吗？”

“你还觉得，凭你的科学，就能建立你想要的新秩序吗？”

他缓缓地伸出手，再一次，摆出了那个邀请的姿态。

那只温热、坚实、充满了力量感的右手，悬停在伊芙琳的面前。

他的脸上，露出了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温柔得让人无法产生一丝一毫的警惕和反感。

“伊芙琳博士，”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像一道全新的、不容置喙的法则，狠狠地烙印在伊芙琳那颗骄傲而冰冷的心脏之上，“我想，我们之间，似乎多了一个共同的、有趣的、也更加紧迫的新敌人。”

“所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最终审判意味的微笑。

“……你，有兴趣，再和我联手一次吗？”

“以我的代行者的身份。”

“将这些盘踞在人类文明肌体上、吸食了数千年血液的旧日神棍们，彻底地净化干净？”

这一次，伊芙琳没有再爆发出杀气。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冰蓝色的眼眸中，风暴与寒冰在交替闪烁。

她在飞速地计算，在疯狂地权衡。

眼前这个男人，是魔鬼，是暴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他也为她揭开了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险的真实世界的一角。

与这个真实相比，她之前的骄傲，她与林凡之间关于公平的争执，显得那么的可笑。

许久之后，在林凡耐心十足的等待中，伊芙琳终于缓缓地抬起了手。

她的指尖冰冷，却无比坚定。

最终，她握住了那只悬停在空中的、属于新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