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弄清楚林凡的本质，才能判断这次结盟的风险。

林凡放下了茶杯，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极致的傲慢。

那是一种超越了凡俗、甚至超越了他刚才所描述的高维寄生体的、真正的自我。

“我？”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露台的边缘，背对着伊芙琳，眺望着被夜色笼罩的日内瓦湖。

“它们，需要信徒，需要祭品，需要依靠吞噬这个世界的养分来维持存在。”

“它们是寄生虫。”

“而我，”他转过身，漆黑的瞳孔中，仿佛有星辰在生灭，“我，就是世界本身。”

这一刻，伊芙琳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几乎要让她当场跪下的恐怖威压。

那不是力量的压制，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源自生命最本源的绝对差距。

就如同一个二维平面里的图形，永远无法理解三维立方体的全貌。

她的大脑，再次陷入一片空白。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对付梵蒂冈？如果他们只是在喂养自己的宠物，似乎……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在我家的鱼塘里，偷钓我的鱼，你觉得，这与我有关吗？”

他走回伊芙琳面前，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

“伊芙琳博士，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科学家。”

“你所领导的方舟计划，其本质，是在试图解开人类的基因枷锁，让人类这个种族，完成一次生命层次的进化，对吗？”

伊芙琳心头剧震，这是她最核心的秘密！

“这个方向，是对的。”林凡赞许地点了点头，“但你们的速度太慢了，而且方法也错了。”

“你们就像一群试图在黑暗的森林里，用钻木取火的方式来创造文明的原始人。”

“而那群神棍，他们则是盗火者，他们偷走了本该属于整片森林的火种，却只用来点亮自己的山洞。”

“我的目的，很简单。”林凡收回手指，声音变得平淡，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意志。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然后，由我，来亲自为这片黑暗的森林，带来真正的光明。”

他看着伊芙琳，抛出了她无法拒绝的诱饵。

“而你，伊芙琳博士，以及你的方舟计划，将成为我散播福音的使者。”

“臣服于我，我将赐予你……你梦寐以求的、关于生命进化的终极答案。”

伊芙琳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急促起来。

屈辱、愤怒、恐惧……所有的负面情绪，在终极答案这个诱惑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对于一个将毕生都奉献给科学与真理的顶级科学家而言，这，就是她的道。

“我需要……一个计划。”最终，她选择了臣服于自己的追求。

她看着林凡，用一种下属对上级的口吻，冷静地说道：“梵蒂冈的力量，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强大。那个视频，虽然震撼，但不足以作为武器。首接公布，只会被他们斥为伪造和诽谤，甚至会引发全球性的宗教战争，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说得对。”林凡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不需要一个只懂得听话的傀儡，我需要的是一个能替我思考，并高效执行的代行者。你的冷静，我很满意。”

他重新拿起那台平板电脑，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调出了另一份文件。

“正面攻击，是最愚蠢的做法。”

“我们要做的，是引爆它内部的矛盾，让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从内部开始腐烂、崩塌。”

“我们要做的，是制造一场圣座的裂痕。”

他将平板电脑推到伊芙琳面前。

上面显示的是一张复杂的人物关系图，核心是教皇本篤十七世，而围绕着他的，是十几位枢机主教（红衣主教）的详细资料。

其中，有一个人的头像，被林凡用红圈标注了出来。

“卡洛·马尔蒂尼枢机主教，”林凡介绍道，“米兰的大主教，教廷内部保守派的领袖。他一首认为，本笃十七世的行事风格过于激进和神秘，背离了主的教诲。他所代表的，是教廷内部另一股庞大的、但一首被压制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伊芙琳瞬间明白了林凡的意图。

“没错。”林凡的笑容，如同狐狸般狡黠，“我们不需要让全世界都看到这段视频。我们只需要让应该看到它的人，看到它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