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的……冕下。”她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淑女礼,但言语中的嘲讽却像淬毒的刀锋,精准地刺向老人的心脏。
她抬起头,碧蓝的眼眸里,那份属于圣女的悲悯,不知何时己经变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固执地守着一堆腐朽财宝,却不知大厦将倾的可怜虫。
“您似乎误会了什么。”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全新的、不容置喙的力量感,“我当然没有忘记我的身份。”
“我,是圣座最锋利的‘剑’。”
“也是‘神’,在这片肮脏罪恶的凡俗世界里,唯一的‘代行者’。”
她的话,前半段完全是本笃十六世过去对她的定义和灌输。老人眼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困惑。他以为这只是一次少女的任性,一次愚蠢的、想要获得更多关注的试探。
他甚至准备开口,用他惯用的、混合着神恩与雷霆的语气,将这个“工具”重新规束到她应有的位置上。+3`巴.墈`书¢蛧¨ -已¨发.布,蕞,鑫.章?结`
然而,塞拉菲娜接下来的话,却彻底粉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但是……”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带着睥睨众生之意的弧度。那是一个真正的神明,在俯瞰凡人时才会有的微笑。
“……我所侍奉的‘神’。”
她停顿了一下,享受着老人脸上那瞬间凝固的表情。
“——不是你。”
“也不是,你背后那个,充满了腐朽与伪善的……”
“——‘伪神’!”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教皇的心脏上,砸在这座千年圣殿的根基上。
轰!!!
仿佛有一颗无形的炸弹,在本笃十六世的精神世界里轰然引爆。
他那张永远保持着英式贵族般虚伪而公式化微笑的脸,那张代表着旧世界绝对秩序和规则的脸,在这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后的祈祷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黑曜石的冰冷透过单薄的教皇袍,刺入他的骨髓。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嘶哑、干涩,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你……你这个……叛徒!”
“叛徒?”塞拉菲娜轻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祈祷室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冕下,用词要精准。我只是选择了追随更伟大的存在。这就好比,当太阳升起时,没有人会再去信仰一支即将燃尽的蜡烛。”
她环顾着这间阴森的祈祷室,目光扫过地面上那些暗红色的痕迹,眼中的怜悯之色更浓了:“您看看这里,冕下。这里没有圣光,只有血腥和阴谋。您所守护的‘秩序’,早己从根部腐烂。您以为自己是牧羊人,其实,您和您背后那些 ging to the past 的老家伙们,才是圈养羔羊,并随时准备将其吞噬的……恶狼。”
“住口!”本笃十六世发出一声怒吼,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狮王。他试图重新凝聚起属于教皇的威仪,但他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无法理解。塞拉菲娜,这个由他亲手从孤儿院中挑选,用最严苛的手段培养,用最深奥的秘术洗脑的“完美工具”,怎么可能摆脱他的控制?她的灵魂深处,应该烙印着对他和“圣座”的绝对忠诚。
“是谁?是谁给了你胆子?是林凡?还是那个所谓的‘科学神教’?”他厉声质问,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让他理解的理由。
“您还是不明白吗?”塞拉菲娜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像是老师在看一个愚钝的学生,“能命令我的,从来不是凡人,而是‘神’。只不过,我终于听到了‘真神’的声音,而不是您和您那些同伙,通过各种仪式和谎言,伪造出的……神谕。”
她缓缓抬起右手,一团柔和的、却又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白光,在她的掌心凝聚。
那光芒,与教廷传承的任何一种神术都不同。它没有教廷神术中那种强烈的排他性和审判意味,反而充满了包容与创造的气息。光芒所及之处,空气中那股阴冷的血腥味,竟然被迅速地净化、消融,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圣洁的芬芳。
本笃十六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认得这种力量!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本质上就凌驾于他所掌握的力量之上的……神力!
他和他背后那些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旧日神明”的代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