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地)这小信鸽,委实厉害了些。
信鸽:吱……
殷往:拿枯树枝戳了戳被绑住腿脚的小鸽子,可劲儿逗弄。
信鸽:吱……
殷往:(怒)除了吱你还会啥?
信鸽:吱……
☆、不见
正当日中,本晴空万里的天色说变就变,不多时便下起了小雨。
朝阳站在枝叶廉细的树下,锁了眉。
细柳这人,他能动,却得顾着离莘(呻),因此处理起来未免棘手了些。
伸手触到沾了雨的软枝,指尖轻轻一折,捻了几片新抽出的嫩叶,掌心一转,随着风和着雨打落。
淡淡地瞥了眼几经翻转飘零在地的新叶,已看不出蓬勃的姿态,遂大步绕开,步进雨中。
平凡之物,好比春去秋来的草木,单是想要零落成泥,也绝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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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个不讲信用的朝阳、三十五个不讲信用的朝阳……”
青梨瞧着趴伏在桌面上蒙头无精打采数落三皇子的自家小姐,听着屋外雨滴打落枝头的声音,轻声问她:“小姐去不去外边?”
尘暮仰起脖颈朝窗外看了眼,恹恹地继又趴了下去,将下颚抵在有些冷意的桌案,“这都下雨了,去外边做什么?”
“小姐以前最喜欢偷着去清寻居,尤其是落雨的时节,避开相爷的人,也不是难事。”青梨道。
“那又不是……”尘暮止了声,想起朝阳在竹林中弹奏的场景,一颗闲下来的心蠢蠢地动了起来,“走,取琴去。”
青梨显然是被尘暮跳跃的状态给搅得转不过味来,眼看小姐先她出门而去,赶忙理了理桌案,拍拍手跟了出去。
“小姐想要奏琴?”青梨跟在后头,望了眼长廊之外滴水成雨的天,暗道自家小姐何时又有了风雅的兴趣,偏生挑在了雨天,不过地点若是在清寻居的竹林,那她可就举双手赞成了。
尘暮的突如其来的想法便与青梨无二。随手取来了库房搁置已久的一把九弦琴,与青梨细细擦拭了一番,便乐哉乐哉地捧着琴直往清寻居去。
“小姐,你慢点。”青梨撑着伞,一头顾着小姐,另一头还得顾着那把琴,当真是要命。末了见小姐直头直脑地往清寻居的门院上冲,连忙拉住她的衣袖,指了指旁侧的小径。
亏得小姐没有叫出声惊扰那班仍未进食而有些困顿的侍卫,猫着步子同她小心翼翼地朝着一扇掩着花枝的偏门地儿走。
这清寻居的规矩,是由侍卫每隔一个时辰换班,值守正门,现在这个点,离下一班仍有半刻钟,且未到他们进食的点,有所疏漏再正常不过。而偏门荒僻,以前曾是搬运杂物的下人进出之所,料相爷也不会想到小姐会如此不着调地钻偏门进入。
青梨放下手中的折伞,拨开门边上的枯枝,极慢极慢地推开偏门,等推到刚好容纳下一人有余的空隙,唤了抱着琴站在边上躲雨的小姐。
两人进去以后,又忖着心关上了偏门,踏出清寻居的后园子。
“小姐去哪儿?”青梨看着前面带路的小姐过居室而不入,忍不住开口询问。
尘暮紧了紧怀中的琴,答道:“竹林。”
青梨微愣了愣,又继续跟上小姐的步子。
小姐的意思与她的不谋而合,可毕竟是雨天,这几日天又反复,她如何由着小姐在雨中奏琴?不过既是小姐决定的事,那她再劝也是无能为力的。
探出身子往前看了看,两人已是渐渐逼近竹林的那方亭子。
清寻居有禁令,竹林更是鲜有人至。除却前些时间居住过的三皇子,青梨也不曾看到过有人住进来。
用帕子抹了抹石凳,才示意小姐坐上。
尘暮好笑地望着小丫头抹着根本看不出几多灰尘的石凳,也不阻止。
难为她有这片心,便不去拂她的意。
将怀中的琴搁到石桌,起身落座,往落着小雨的亭外看去。
修竹苍劲,幼绿之上滚动着珠串似的雨点,接二连三,汇成一股股清流。
尘暮望着林中远处浸透了水意显出深色的石桌,那日朝阳一指一拨清冽如水的音色恍惚缠绕耳畔,声声不息。
十指似有指引,搭上紧绷的琴弦。
冰沁凉薄,恰与此景相应。
想着那日听来的曲调,阖眼勾起琴弦。
尝试了几次,终于找得一尾熟悉的音律。
久寂无人的竹园伴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