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说说西澜现下的局势罢。”沈长策道。
“什么?”殷往反问。
他与沈长策刚认识的那段时日里,他想尽一切办法也套不出沈长策嘴中任何有关西澜的想法,今日大约是对上面的决定有所异议,心中堆积已久的情绪便冲破牢笼,急欲找寻发泄口。
沈长策步进书房,引殷往到隔间落了座。
殷往掀开门帘,怔了良久,叹:“想不到在北齐的宅子里,还能见着这东西。”
作战用的沙丘,他竟搁在落脚点的书房。
沈长策一笑而过,望了眼沙丘,道:“西澜王早年因事郁结,近年来身子大不如前,权臣暗中纷倒大皇子与三皇子两边,朝中结党营私立对帮派,相互暗斗了数年。唯上月大皇子被吏使大夫参了一本郓城苛税却缴纳不盈规定,致西澜王大怒解了大皇子郓城的管理权并禁其足,方将两派间的斗争搬至明面。”
殷往听着,也不插嘴。
事实即如此。自三年前三皇子携血影卷土重来,前廷后宫皆是人心惶惶,尤以戚皇后为首的大皇子党羽,首将三皇子列入敌军的阵营。
“再说东夷,东夷人此前受制于西澜的强兵,安分退守回到他们贫薄的土地,年年如期纳贡,不曾有减顿之象。而上一年新王登基以后,一心觊觎西澜国土,并上长期蛰伏于西澜边境的好战派,在边界线蠢蠢欲动。”
殷往突地抬头看向神色平静的沈长策,“这些,你如何得知?”
沈长策忽地轻笑一声,眼底荡开莫名的神往之色,“吾心向战。”
殷往呐呐敛下眸,用余光看近处隆起一堆堆小山丘的土堆,突然就看清了面前人的内心。
他,属于战场。
朝堂的尔虞我诈不是他想去的地方,那家国天下才是他放在心尖的信仰。
黯然透出一口气,打眼再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若边境战事一起,你是不是就脱了这身官服,策马扬鞭地便去了?”
“你倒是懂我。”沈长策瞥了瞥殷往,幽幽道,“这侍郎的名头,左右不过一个指挥的虚职,如何比得上挥剑于战场的肆意?”
若真有这么一天,他决计不再理会朝中之事的。
烛光跳跃在灯罩里,“啪”的一声轻轻跳开,照得男子年轻的脸庞泛起一层火光。
☆、郓城民暴
殷往推开面前见空的玉盒,将竹筷打了个转,戳了戳走神的沈长策,探过头去,小声地问:“哎,说说你怎么入的大皇子党?”
沈长策斜斜地将他瞥了一眼,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