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容四低垂着脸,又道,“还有一事。”
“说。”
容成抬头看他,“王急诏您回京。”
朝阳并无起伏的眼底偶地掠过一束微光,待再无波动,低了声问:“怎么从你这儿传上来了?”
“密函。”
朝阳愣了愣,将目光投向叠在背光处的琼树叶上,默然立在原地。
密诏?
朝阳眯起眼,一时没了准信。
他究竟,有何用意?
若说背着群臣的耳目,西澜那边,竟是生了事端?
正好,是得走上一趟,将几天前就该处理却拖至如今的琐事处理了。
然,离莘既已到芙蕖,那细柳之事便不能随着他本意而行了。
望了眼头顶上空渐落正中的皎月,月辉清凌,将周边的星宇照得极淡,犹如蒙覆了一层寡薄的白纱,淌成流动的绵绵情意。
朝阳看着相府方位,长长立成一尊人形雕像。
此刻那正被某人念在心里的尘暮咬着榻上的锦被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遂翻身坐起点了烛台。
星点燃起的烛光腾地将四周寂静的漆黑驱散开,纳入些许的亮光。
尘暮被突然而至的火光闪了眼,下意识地退回榻上,揉揉生疼的双眼。
“小姐,做噩梦了?”青梨闻声赤着脚跑进来,喘了会儿担忧道。
她在隔间入寝不久,听着小姐房里传出的窸窣声,再然后是微弱的烛光,以为小姐同往常那样生了噩梦,顾不上其他就跑了进去。
见榻上之人并无受惊吓的神态,才安下心来。
“怎生赤脚来了?”尘暮皱眉看她,揭开丝被拍了拍榻,道,“上来。”
“什么?”青梨瞪着眼。
“我害怕一个人睡……今晚与我说说话?”
青梨往后缩了缩脖子,回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外间,又将头转回榻上,应了声:“也好。”
尘暮眉开眼笑地往里边挪过去,腾出一人余的位置,萌萌地将青梨看着。
“小姐这般表情,让青梨好生……想要反悔……”
青梨低头瞧了眼直直踩在地上的双脚,这才反应过来地上的凉意。嘴上埋汰着自家小姐,脚下却是向着榻上走去的。
这性子,大抵也是跟尘暮学的。
“哼,那还不是乖乖上了本小姐的榻。”尘暮小嘴翘得高,嘚瑟地逞上口头的强。
青梨暗自扁扁嘴,顺着小姐腾出的空地儿仰面躺了上去,“小姐大半夜的不睡,想同青梨说什么?”
尘暮翻了个身趴到青梨枕边上,粉唇轻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