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接过去咬了一口才俯身给自己也挑了个。
“吃个果子也这般腻味。”朝蓝瞪着面前二位,小声埋汰。
她心中惦念得崔书之紧,这两人倒好,也是愈发粘腻得目中无人了。
尘暮抬眼看向对他们怨念的朝蓝,咂了咂嘴,慢慢道:“你也不必艳羡,再有几个时辰的工夫便能与那大学士卿卿我我了。睦州瘟疫也叫人控制下去了,有的是时间让你们黏在一起。”
“真的?”朝蓝惊呼道,却因过于激动从绵榻上弹跳起来的时候叫脑袋给撞车顶上了,疼得龇牙咧嘴的,好不狰狞。
“能撞到这马车顶上,你也是个人才,”尘暮打趣她道,“昨儿净顾着为你打理就忘记说与你听了,早在我们从皇宫出来寻你之前,睦州那边传来消息来了神医,到得今时已叫那神医控制得差不多了。”
他们昨日追上朝蓝的时候这妮子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不是沾了风沙就是被刮得脏兮兮的,连那张花容月貌的脸都瞧不真切,若非她头上那支珠钗,她怕是打她身边走过也认不出来的。难为她以堂堂公主的千金之躯,为崔书之做到这般地步。怕是她这春秋二十载,从未如此狼狈过。亏得她福分不浅,一路相安无事竟也叫她行了这般远。
“真好。”
朝蓝揉着头顶不慎撞着的地方,此刻忽然觉着没有方才那么痛了。她一路打马而来,虽得以往父皇狩猎之前派了将军教过自己马术,可这壮着胆子只身一人却是头一遭,且时间一长她便有脱力的症状,若不是心中提着的那口气,她早怕就晕在了马上。如今从尘暮口中得知了睦州瘟疫叫神医控制得差不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全身松懈下来。
“还有一段时辰,你便安安心心在马车上与我一同待着,”尘暮起身坐到她身边,视线落到那处脸色渐渐暗沉下来的朝阳身上,眉眼一展,“至于被你带出来的那匹爱马,暂且就借他去骑一骑。”
“哼。”
三皇子冷哼一声,瞟了眼有了皇姐就忘了夫君的人儿,帅气地一掀车帘便下车去了。只等到了睦州将这些碍眼的人都给留下以后,他有的是时间与他的小皇子妃单独相处,今时顺着她的意忍她一忍又何妨。
容四朝上了马的三皇子点了点头会过意来,朝身旁的青梨道了句“坐稳了”便将车速提到与此前追寻二公主时的一般。
一行人到了睦州城门之外大约是两个时辰以后了,朝蓝在里头坐不住就先跳了下来,脚才沾了地抬眸远远地见着崔书之站在城门口,立时将身后的人抛到脑后飞奔到那一身白衣温润如玉的人身前,猛地抱住了他。
崔书之原本是接了沈长策的信在城门口等着,不想这会儿等来的却是他的公主,只愣了愣,余光瞟见从马车后头绕上前来的三皇子,眸中微闪,揽住了怀中轻颤的女子,柔声道:“受苦了,我的公主。”
宫中并未传来二公主与三皇子离宫的消息,前几日见到圣上已是惊诧有余,这会儿再见到三皇子,加之怀中人儿紧抱他不放,想来也是公主听闻了睦州瘟疫之事放心不下私自出了宫来寻他,三皇子一路送过来的。
“呀,这不是驸马爷么,”尘暮甫一从马车上下来就见着朝蓝死死抱着人崔书之不放的场面,忍住笑意逗弄道,“瞧皇姐这般生猛的,也就驸马爷吃得消。”
也真难为崔书之这么个文弱书生,禁得起朝蓝这般,也不怕将那驸马给吓坏了。
“下臣见过三皇子妃,”崔书之抬眸应向马车前姿容清丽的女子,又朝着三皇子颔了颔首,“见过三皇子。”
“使不得使不得,你再见过我与他,皇姐可是要跟我们急了。”
三皇子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翻身下了马将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子揽进怀中,不让她再闹,果真他才将人儿揽住,前头便响起了朝蓝恨恨的声音:“好你个尘暮,连本公主的驸马都要调-戏一番,看本公主今日怎么收拾你。”
崔书之一笑置之,手下却将朝蓝牢牢拥住。
三皇子揽着人儿的腰一忽儿上了马,牵过缰绳对着崔书之道:“本皇子与皇子妃还有事要办,公主与落阳殿里的二位就劳烦崔学士照顾了。”
“好。”崔书之道。
“小姐,青梨……”青梨才张了口便被容四拽走,只留一双眼痴痴地望着三皇子带着自家小姐绝尘而去的潇洒背影,心中忧心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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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这骑马是这般滋味,”尘暮被朝阳护着驶离了睦州有段路程,道,“活了这么久倒是第一次骑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