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与眼前的女子重叠在一起。
皇后对上尘暮的视线,“本宫自问不曾与三皇子妃有过瓜葛,如今三皇子妃处处针对本宫,究竟安的什么心?”
“安的什么心?”尘暮笑着看她,“皇后娘娘会不知道?”
“你!”皇后面向西澜王,神色凄苦,“圣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妾身不过是……”
“够了,”西澜王忽然沉声打断她,“你当真以为孤头昏脑胀没有理事能力了不成?”
“圣上……”
“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西澜王看向滞愣在一旁的朝华,稍顿了顿,继道,“即日起,没有孤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援和殿。”
☆、于归
“圣上,圣上不可……”皇后忙道,“圣上,你会后悔的。”
“圣上这般武断便将本宫打入冷宫,如何给国公府一个交待?”
“圣上……”
西澜王冷眸半敛,冷声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置喙。”最后看了眼肃立在原地的朝华,甩袖离开。
穆离扫了眼僵着身子望着皇后离去方向的尘暮,眸光微暗,躇了有一会儿才暗叹一声随着西澜王一道走出了这个院子。
三皇子垂眸看了看在他身前轻颤的人儿,思忖了会儿,复打横抱起她,走过朝华身前的时候稍稍一顿,终是无言以对。
父皇命令禁止随意出入援和殿,何尝不是变相囚禁朝华。而今戚氏被打入冷宫,朝华被禁足,他的目的似乎是顺利达成了,只是,他的人儿……再者父皇方才虽愤怒,却并未打断人儿与戚氏的对话,从父皇的表情来看,朝华并非父皇所生的事实父皇多半早已有所怀疑,所以,这么多年任他在宫外而迟迟不立太子。
这说来说去,一切都还在父皇的掌握之中。今夜他实则约了戚永年一道前来,最后却并未现身,大抵也是被父皇给拦下来的。他原是令戚永年一并承认戚氏当年不贞的事实,借机掣肘护国公府的实力。然父皇最末一道下给朝华的禁令,却也提醒了他,当今西澜的局势。
若是在今时的这般情况之下以此为借口削夺了护国公的实权,无管是一直蠢蠢欲动的东夷或是打着如意算盘的北齐,都会趁西澜除去臂膀的时机一攻而上。暂且封锁今夜之事的消息保全护国公的地位,从某个角度来说,亦是保全自己不致他国觊觎的实力。父皇现在禁了朝华的足,实则是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清除朝华分散在西澜前朝外廷的势力。
可若朝华果真是南灵的皇子,这么算起来,朝华岂不是小人儿的表兄?
兜来绕去,还是与他有关系。三皇子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无奈之色,她的身份,便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件事。
尘暮忽然道:“我想下来走走。”
许多事情她还没有理清头绪,有些事他不欲说与她听她便不强求,可她不想糊里糊涂地就随他回了殿。
“好。”三皇子看她一眼,动作轻柔地将人儿放到实地上,一并握住她的手不等她开口继言,“我陪你。”
尘暮低着头看二人紧紧相握的手,话到嘴边只得压回去,轻点了点算作默许。
如此也好,省得她再费心思躲他,倒不如就在他身边想一些琢磨不透的事。
倘若真到了需得召唤月牙骑的那一日,她可会真的将月牙骑召唤出来,可有能力驾驭得了这么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精甲骑兵?她虽不想成为他们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但并不代表她有权力以此为借口调动月牙骑以致四国之境生灵涂炭。
“如换做你是月牙骑的主人,你会怎么选?”
尘暮偏过头看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期盼。母亲的死虽然与戚氏有着无可分割的关系,但她月牙骑主人的身份,恐怕才是母亲身死的真正缘由。
月光倾倒下来,寸寸缕缕攀附在他颀长的身形,而后是含情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恰到好处的薄唇。
“你这么盯着为夫看,为夫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三皇子眼中笑意加深,轻抚着人儿的下颚,“妻心吾心。”
妻心吾心。好一个妻心吾心,他到底还是不愿说出母亲之死的真相。
尘暮错开他的视线,望着天上那轮清月,语气漠然:“三日以后,你随我回趟北齐。”
三皇子看向背对他站着的人儿,眼中犹疑不定,“怎么?”
尘暮道:“你随我去便是。这三日时辰,准你将西澜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三日,足够磨掉朝华的耐心与孤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