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胸一棒四平八稳,打翻暗盟剑手,荻花题叶趁势抢进,伸腿踩住了玄狐胸口膻中,叫他一口真气不得上行下游。
算尽前招、封绝后路,抹消反制可能的荻花题叶手腕一抖,挽动棍花,盈盈碧光闪动之间,折桂令变形开锋,刀尖下指抵住玄狐咽喉。
“恃武逞强,逼人就范,出尔反尔,武格下下。”
吐字如珠历数玄狐罪状,荻花题叶语调冷冷。
“像你这样的人该如何改变呢?只有死。”
掌生判死一语落定,玄狐双目却如寒潭无波,一派平静,任由刀锋轻按剖开肌骨,挑出一滴鲜红血珠。
等等,血珠……旁观的锋海主人心下一跳。
荻花题叶接着道:“你没察觉你自己的变化吗?你,流血了!”
玄狐一怔。
“我知晓你的来历,魔世·千山·竞锋岩——不摧铁!”
一直有同大师兄保持联系的荻花题叶不难获得闇盟情报。
“你曾是一块铁精,地门的钟声能影响人类,甚至影响魔族,但是他们不能对没生命的东西发挥作用,所以钟声对身为铁精的你无用。”
“我是……铁精?”玄狐喃喃道。
“然而前身曾为不摧铁的你现今居然流血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字一顿入耳,宛若恶魔低语敲击玄狐心槽。
而在那里,原该空无一物。
“承认吧?你不再是那个可藉不死之身横行无忌的暗盟剑手了。”
听到这话,玄狐五指不由一紧,攥起身下黄土一抔。_h*o?n`g\t\e·x?s~..c~o~m/
“铁精成人,匪夷所思,这是你的缘,更是你的劫,不再保留铁精本质的你,自然也不再能如既往般视地门钟声于无物?就像现在你不能视我手中折桂令于不见一般。”
话脱口,刀留痕,又是一线朱红平添,玄狐面颊生痛,胸中更增忐忑频频。
“现在的你,对决战而言毫无价值。”换言之,荻花题叶又有什么理由留人一命呢?
偷换概念的判断先入为主挑动玄狐心潮。
原本无谓死亡的暗盟剑手一反常态的睁大眼睛,努力扭转视线看向东方……那是常欣的居处。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常欣了……
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脑海,玄狐再度感受到恐惧的阴影降临了。
无从证实证伪的推论更是无从反驳,唯有刀下分明。
高高扬起的折桂令即将斩落之际,又闻一声无奈轻叹——
“且慢!”锻神锋劝阻道。
“嗯?”
荻花题叶看向锋海主人。
早有事先提醒,眼前人,总该不会是那个春风一般的男人吧?
“好友要向我讨保此人吗?”荻花题叶问。
“玄狐虽是举止乖僻,但到底身为风华绝代剑主。”
锻神锋看向手中得意之作,剑藏鞘中兀自颤动不已,发出“嗡嗡”低鸣,鸣声入耳,哀怨低回,如泣如诉。
“锻神锋虽不情愿,奈何名剑通灵,总是要替他一求。”
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锋海主人精神状态的荻花题叶冷哼一声,手中的折桂令却未有丝毫松动,刀锋依旧稳稳抵住玄狐咽喉。
“拾人牙慧,言而无信,二流的剑艺,下流的人品,是要如何配得上一流的神兵。”
锻神锋微微颔首,似是对荻花题叶所言并无异议。
不同于铁精成人浑无道德观念可言,在场之人虽说亦正亦邪,但也大都持身守正,为人处世自有准则,总归看不惯玄狐作为。
“名剑通灵,确是难得。但若剑主品性不佳,只怕也是明珠暗投。”荻花题叶话音冰冷,眼神中透着一丝审视,“既如此,不妨尽早一别两宽。”
“何意?”锻神锋问。
荻花题叶目光下移,看向玄狐:“你想死,还是想活?”
玄狐愣了一愣,他不知道他居然还有机会选择。
“他真的想死,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荻花题叶似是惋惜地道。
目光微闪,锻神锋叹道:“真可惜,一个人活下来该多好,才二十来岁,如果不死,起码还有四十年的光景,可以享受……”
“这还只是针对常人的算法,”玄狐显然并非一般人……荻花题叶摇头太息,随即话锋一转,“唉,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省得常欣到时面对生离死别。”
“只可惜他自己却空掷一身本领,躺在冷冷的黄土中。”锻神锋不无惋惜地说。
“那也没法子了。”荻花题叶无奈,“人求速死,谁能让他活下去?”
玄狐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