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带着村里的人往生息坛走,坛上的铜鼎里沉着各地的共生体铜屑:半铜半兽的“铜鳞兽”脱落的铜片、半铜半植的“铜叶花”凋零的花瓣、半铜半人的“铜肢者”换下的铜肢……最上层是红泥坳的野菊血壤,壤里的生灵气息与铜屑交融,凝成团跳动的铜液,液里的细胞正在分裂,像团活着的铜生命。“这是‘万生铜’,”小年用长勺舀起铜液,液珠在空中凝成颗跳动的铜心,“守坛人的手记里写着,铜器与生灵的共生体融在一起,能让生息脉的细胞永续,就像红泥坳的铜器永远与土地共生。”
货郎的儿子握着生肌铜往生息脉的源头走,源头藏在生息坛的地脉深处,那里有个搏动的铜制心脏,心壁的纹路是生息脉的图谱,每个血管分支都连着不同的共生体,最细的血管正在枯萎,管里的铜细胞变成灰色,像有共生体正在消逝。他把万生铜液注入心脏,心脏突然剧烈搏动,生息脉的血管重新充盈,灰色的铜细胞变回银色,在血管里流动,像条复活的生命河。
第一个与红泥坳共生的是“铜肢者”界域的使者,他的铜臂在生息脉的滋养下长出新的肌纹,纹里的野菊藤与他的血脉相连,举起时,红泥坳的铜器都会跟着发亮。货郎的儿子往他的铜肢里嵌了块生肌铜,铜肢突然能感知情绪,使者开心时,铜肢会开出野菊花;难过时,铜肢会流出铜泪,泪里的声纹是红泥坳的安慰旋律。
往“铜鳞兽”界域去时,那里的铜鳞兽正在蜕皮,蜕下的铜鳞没有再生,鳞片上的野菊纹正在模糊。货郎的儿子往它们的饮水里掺了些生肌铜液,铜鳞兽突然发出欢快的嘶鸣,新的铜鳞从皮肤里钻出,鳞上的野菊纹与红泥坳的铜树纹交织,像两个物种的生命密码在融合。
当货郎的儿子回到红泥坳时,生息脉己经与九地、万域的共生体相连,雾里的铜细胞在空气中飞舞,落在生灵身上就长成铜制的斑纹,落在铜器上就长出生灵的肌理。孩子们往生息坛里扔铜器碎片,碎片在坛里与生灵的毛发、植物的枯叶融合,变成新的共生体:有会开花的铜壶,壶嘴长出野菊;有会奔跑的铜盒,盒底长着兽爪;每个共生体都有自己的意识,会用铜音和动作表达情绪,像群新的生命融入红泥坳。
穿工装的老人在生息脉旁建了座“共生阁”,阁里的展品都是铜与生灵的共生体:有阿镜培育的“药铜草”,叶片是铜制的,能吸附瘴气,根茎是草木的,能开出治病的花;有小年铸造的“铜心鸟”,骨架是铜制的,能发出九地的铜音,羽毛是生灵的,能随情绪变色;最中央的展柜里,放着个半铜半人的共生体模型,模型的胸口嵌着颗跳动的铜心,心壁上的野菊纹正在与生灵的血脉纹融合,像红泥坳的生命锚从未缺席。
清明那天,九地与万域的共生体代表齐聚红泥坳,他们在生息坛前举行“共生礼”,往坛里放了各自的共生体样本:铜肢者的铜屑、铜鳞兽的鳞片、铜叶花的花瓣……样本在坛里融成块巨大的共生铜,铜上的纹路是所有共生体的生命图谱,图谱的中心长出颗铜制的种子,种子破土而出,长成棵巨大的“共生树”,树干是铜制的,枝叶是生灵的,花是野菊形状的,一半是铜,一半是血肉,绽放时,整棵树都在发出生命的共鸣。
货郎的儿子发现,现在红泥坳的铜器能自主选择共生对象,铜铺的天工图谱每天都多出新的共生体样式:有与蜜蜂共生的铜蜂箱,铜制的箱壁能听懂蜂群的舞蹈;有与水稻共生的铜犁,铜制的犁头能感知土壤的肥力;每个新样式上的野菊纹都在流动,像红泥坳的生命锚在为共生体导航。/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他往生息脉里扔了块自己的铜钥匙,钥匙在脉里与条鱼融合,变成条铜鳞鱼,鱼鳃能过滤铜毒,鱼尾能发出红泥坳的铜音,游回红泥坳时,嘴里衔着颗万域的共生种子。
小满那天,共生树突然结果,果实的形状是所有共生体的混合体,果皮一半是铜,一半是生灵的皮肤,果肉里嵌着颗铜核,核里的影像正在流动:有共生体在红泥坳的田埂上劳作,有铜器与生灵在声纹溪旁合唱,有未来的共生体往生息脉里注入新的生命液……最后帧影像里,红泥坳的天空飘着铜制的云,云里的共生体正在编织张覆盖天地的网,网眼的形状是野菊纹,像红泥坳的生命锚将所有存在连在了一起。
穿工装的老人把自己的铜杖插进共生树的根部,杖身的铜纹与树的脉络融合,杖头的三足鸟变成个共生体,铜制的翅膀上长着生灵的羽毛,生灵的躯体上嵌着铜片,胸口的野菊纹正在与树的根须相连,像个永恒的守护者。他抚摸着共生体的翅膀,翅膀突然展开,映出所有共生体的心声:“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