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身跟着走。?如?文`网_ -更?新·最,快¢时间已过七点,他们从午饭后就再没吃过东西,太阳也开始下山了。
莉莉、詹姆和彼得肯定在纳闷他们去哪儿了。小天狼星没有抱怨,只是安静地跟着,莱姆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跟着掌心那小小的金色箭头,嗅着伦敦浓重的空气。
牧羊丛并不比迈尔恩德好多少,似乎夜生活很热闹。周围的酒吧和俱乐部挤满了来自各种亚文化圈的青少年和年轻人:穿着亮闪闪缎子和亮片装的迪斯科少年,穿着吊带裤和靴子、脏兮兮的光头党,留着蓬乱头发的老派摇滚客,还有穿着铆钉夹克、脸上穿满金属的朋克。终于,当他们走近拉蒂默路时,莱姆斯猛地站住了。
“那儿。”他说,指向街对面一栋窗户被涂黑的建筑,台阶向下通往一个地下室。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冲上街道——无论是什么乐队,他们对乐器和观众的耳膜都毫不在意。
“他在里面。”莱姆斯肯定地说。罗盘也证实了这一点,直直地指向前方。
那个地下室——看起来比莱姆斯能接受的更“热闹”。除了那“音乐”,里面还传出响亮的喊叫和尖叫,东区口音,满是青少年的愤怒。瘦骨嶙峋、牙齿发黄的朋克们三五成群地站在外面,顶着绿色的刺猬头,挂着沉重的自行车链条。
莱姆斯穿着磨破的棕色灯芯绒裤和超大号的爷爷衬衫,感觉自己脆弱不堪,但小天狼星更显得格格不入,他那长长的嬉皮士卷发和无可置疑的贵族气质尤其扎眼。-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
“我们要进去吗?”小天狼星问道,听不出一丝紧张。
“呃。”莱姆斯说。他正想建议自己一个人进去,这时命运插手了。
“滚远点,你个死娘娘腔。”一个保镖正对着一个踉跄走到街上的年轻人大吼,那人低着头,手插在口袋里。他一头乱糟糟的脏金色头发,身上那股气味莱姆斯在任何地方都能认出来。
“格兰特!”莱姆斯朝他冲过去,看都没看就横穿马路。
格兰特没听见,正佝偻着背,慢慢沿街走着。他的步态不对劲,扭曲而歪斜。即使隔着几米远,也能闻到他身上劣质杜松子酒的气味。那些朋克们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用下流的脏话驱赶他。格兰特转过身,龇牙咧嘴地回敬,竖起两根手指,含糊不清地骂着。
“格兰特!”莱姆斯再次喊道,在一盏黄色的路灯下追上了他。
格兰特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眯着眼看他。
他身后的墙上被涂鸦了各种互不相干的标语:
‘吃掉富人!’
‘嗡嗡少年和邻家女孩 \/ 才不想玩你那冷战游戏’
‘去他妈的兵役!’
“我的老天。@|: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你在这儿干嘛?”格兰特摇摇晃晃,醉醺醺的,靠在一面墙上,捂着肋部,好像那儿有什么地方在疼。
“找你啊!”莱姆斯走近他,试图看清他隐在阴影中的脸。
“哦,显然……见鬼,你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格兰特摇着头。
他气色不好。非常糟糕。他瘦得脱了形,比他应有的样子更瘦,瘦得有些不健康了。他的头发油腻腻的,看起来很久没洗了,一侧脸上布满瘀伤,一直延伸到t恤底下,青紫难看。
“你怎么弄成这样?”
“被该死的朋克打的,不是吗?”格兰特笑了,声音像被扼住喉咙般难听,接着又晃了一下,坐在了人行道上。“抱歉哥们儿,有点晕。”他干呕了几下,但什么也没吐出来,只啐了口唾沫。
莱姆斯蹲在他身边,双手颤抖。
“谁干的?是在里面弄的吗?!”他凑近前,想仔细看看格兰特那张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
这绝对是格兰特,但他变得几乎认不出来了。莱姆斯记忆中那明亮的蓝色牛仔服和淘气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破洞的黑色紧身裤,空洞发黄的双眼,鼻子、眉毛和嘴唇上明显感染了的丑陋穿孔。
“滚开。”格兰特猛地挥了一下手,动作狂乱而醉醺醺的。他不可能打到莱姆斯,就算打中了也不会疼,但小天狼星瞬间就冲上前来。
“喂,离远点,伙计,”
格兰特眨了眨眼,抬头看向小天狼星,抬起一只手挡住路灯刺眼的光芒。他皱起眉,然后嗤笑一声,
“你他妈又是谁?!滚远点行不行,我跟哥们儿说话呢。”他转向莱姆斯,“来杯啤酒?”说着试图把自己拽起来。莱姆斯扶住他,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肘。
“我觉得你不能再喝了……吃点晚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