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汉白玉台阶滚烫。_x,s+h!a¨n+j~u-e^./c¢o/m!
苏蔓蔓与夜墨随着引路太监来到行宫内殿时,一抬眸,便看到殿门外,跪着一人。
是瑾王夜枳。
他一身素服,形容憔悴,直挺挺地跪在殿外门口,头重重磕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儿臣夜枳,叩见父皇!儿臣知罪!儿臣不该违逆圣意私自出府,儿臣忧心父皇病体,一时糊涂,借酒消愁,绝无私会歹人之意!”
“父皇!求父皇见儿臣一面!”他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惶恐和哀求,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殿内,寂静无声。
只有微风拂过殿角的铜铃,发出细碎空灵的声响,衬得殿外的叩拜声愈发凄凉刺耳。
侍立在一旁的内侍总管李德安垂着眼,面无表情。
殿内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
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浸透了他的淡蓝常服,额角磕破的地方渗出血丝,混着灰尘黏在脸上。
前世记忆中,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大乾帝对他也从未如此盛怒与漠视。
“李公公……”苦苦哀求许久无回音后,他抬头,眼神希冀地望向李德安。
李德安微微躬身,声音平板无波:“殿下,陛下龙体欠安,太医吩咐需静养,受不得惊扰。2?%零%{1点?*}看=?书o[? μ首-_发-您请回吧。陛下若有旨意,自会宣召。”
那“请回”二字,说得轻飘飘。
在场几人却明白,其中的含义。
大乾帝连斥责都懒得斥责……或许代表着,他对夜枳开始厌弃了。
夜枳失魂落魄的站起身,脚步踉跄,一回头,凑巧与她打量的眼神对上了。
“参见殿下!”苏蔓蔓轻声道。
他勉强站直身子,眼神也打量她。
几日不见,她越发秀丽沉稳了。
一袭黛青色的裙装,衬托出一张俊俏的脸蛋,越发红润可人。
可那嘴角微勾的弧度,好似衔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在嘲笑他刚才的狼狈模样儿。
莫名的,夜枳的心情莫名烦躁。
“三哥,父皇让你禁足在府中,你擅自离开,惹父皇不悦发病,你还敢来行宫?”
夜墨上前一小步,挡在苏蔓蔓身前,阻去了两人互相打量的眸光,冷言质问道:“你一再违抗圣令,私自出瑾王府,你当真以为,父皇不会治你抗旨的罪名?”
“父皇让我禁足自省,并非圈禁我。本殿下知错,前来领罪,有何不可?”
看着他将那个小小身影藏在身后,夜枳更加气愤,“夜墨,他是我的父皇,如今他病重,哪怕事后我要担上抗旨的罪名,你也无法阻止我前来探病?”
“三哥说笑。`§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我哪里是来阻止你!”他侧目,衣袖下的手往后一伸,握住苏蔓蔓的手,“我们也是来探病的。”
“父皇生病,谁也不见!”他心中憋闷,愤愤然道:“你们都回吧!”
“父皇说不见你,并非不见我们!”夜墨冷言道。
“你……”夜枳不服气,想反驳,却又不知反驳什么。
两人相隔几步,冷脸对峙,谁也不吭气。
四周围仿佛寒霜降临,冷得令人发抖。
见此,苏蔓蔓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袖,“阿墨,莫生气。我们是来看陛下的。”
她眼神从夜枳脸上淡淡扫过,“莫要耽误时间。”
“苏蔓蔓,你以为你是谁?”
她柔声细语地声音,温言暖语地劝慰,还有那撒娇般拽衣袖的动作,一下刺激了夜枳。
仿佛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曾经拥有,如今却被旁人抢夺了一般。
夜枳越发烦躁,喝止道:“苏府落败,苏廷贵身负血案,被流放,你无依无靠,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苏蔓蔓心里一痛。
原来,前世他便是看中他无依无靠,所以才能一直掌控她。
她刚要反驳,身旁人反而先一步开口,声音阴沉,带着杀意,“三哥莫要忘记,她是未来的祈王妃,本殿下的女人。”
“本殿下的女人,本殿下便是她的靠山。”他一字一句,句句逼人,“三哥若是再对她无礼,休怪我不顾念兄弟情。”
“四弟,你为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