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生寒的北地边军,沉重的皮袄,昂贵的价格……若这白叠真如程昱所言……巨大的商机伴随着王师深远的布局,让他激动得手指微微发颤:“先生之意是……”
“重金!”
程昱斩钉截铁:“以十倍、甚至二十倍于粮食之价,向疏勒民间收购白叠子!
并放出消息,有多少,我汉商收多少!让乌维和他手下那些贪婪的蠹虫们看看,地里长的不是花絮,而是黄金!”
他起身,踱至密室唯一的小窗前:“乌维加税,民己不堪。
今有暴利在前,试问那些农人,是守着地里那点勉强糊口的黍米,还是拔了庄稼,改种这‘黄金之花’?
一旦粮田尽废,举国仰赖白叠子,其命脉,便尽握我等之手!”
糜乔倒吸一口凉气,他仿佛看到疏勒广袤的农田被洁白的绒花取代,也看到饥荒的阴影和乌维政权摇摇欲坠的末日。
“釜底抽薪……先生此计,鬼神莫测!在下知道该如何做了!”
程昱转过身:“糜掌柜可速遣精干人手,携重金潜入疏勒边境城镇,秘密设点收购,务必造成轰动。至于那位公主殿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复国大业,需要一面凝聚人心的旗帜。
她需要‘亲眼目睹’她的子民是如何被乌维和匈奴逼上绝路,又是如何在我汉商指引下抓住这‘生机’。
仇恨的火焰,需要现实的干柴才能烧得更旺,也才能让她日后……更加依赖我们。”
“明白!”糜乔心领神会。
疏勒公主,将是点燃疏勒内乱最耀眼的火种,也是未来控制疏勒最名正言顺的傀儡。
密议结束,糜乔匆匆离去安排。程昱独自留在昏暗的密室,重新坐回案前。他提笔,在一张特制的薄如蝉翼的坚韧皮纸上,以蝇头小楷写下密报:
“糖衣己投,白叠为饵。疏勒饥荒之种己播,静待生根。乌维倚车师如跗骨之蛆,民怨鼎沸。
疏勒正统公主阿娜尔汗己在握,复国棋局可启。
西域诸国观疏勒之变,或惧或羡,分化之机将至,程昱谨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