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三成的优价,从杜家及其控制的粮行,购入所谓“上等新粮”十万石。
然实际入库者,皆是霉烂掺沙之陈粮,其数目也不足三万石!
差价七万石粮款,由仓曹主事杜平、司市吏赵六等人,伙同郡守府书吏,层层瓜分,账册明细在此,人证物证俱全!”
随着陆骏的宣读,几名被缇骑押着的、面无人色的小吏和粮商被推到人前,正是账册上所列的经手人。
阳球面无表情看向杜平等人:“本官的手段,尔等想必也是知道的,还是老实交代吧,兴许还能保尔等家人一命。
否则的话,一个对抗新政、谋逆叛国的罪名下去,尔等三族怕是不保了!”
听到阳球那赤裸裸的威胁之言,杜平等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山′叶¢屋· *免.肺/跃_毒/
他们丝毫不怀疑,阳球这个酷吏,是真能做出那种事情的。
惊惧之下,这些人也随即竹筒倒豆子般将如何受杜钦指使、如何与郡府官吏勾结、如何做假账套取粮款的罪行全都交代了出来。
“还有!”
陆骏的声音带着悲愤,指向人群:“这些乡邻,皆可作证,杜家以减租为名,实则用陈年印子钱和旧租逼迫农人,待秋后粮多价贱,便以远低于常平仓收粮价强买,甚至逼人押田卖地,人证杜老七可以作证!”
随着陆骏话落,一个脊背佝偻的老农被搀扶出来,老泪纵横,颤抖着举起一张发黄的借据和一份被强迫按了手印的押田契。
“青天大老爷在上,那杜钦他不是人呐,他假仁假义,他……他逼死了我儿子,还夺走了我家祖传的活命田啊……”
阳球接过一应证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拿下!”
随着阳球一声厉喝,几名缇骑瞬间扑上,将瘫软在地的吴庸、仓曹杜平、司市吏赵六等人全部锁拿了起来。
“杜钦老贼何在?!”
阳球目光如炬,扫向面如土色的郡府僚属。
“在……在杜家庄园……” 有人颤声回答。
阳球:“立即拿人,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走!”
“喏!!”
……
杜氏庄园内。
杜钦正悠闲地品着香茗,听着管家汇报义田秋收的进展,想象着日后如何通过操控粮市来攫取更大的利益。
突然,震天的喧哗和马蹄声传入庄内,紧接着,是家丁惊恐的尖叫和重物撞击大门的轰响!
“怎么回事?!”
杜钦脸色一变,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
“家……家主,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阳……阳球带兵把庄子围了,正……正在砸门!”
“谁?”
杜钦心头一颤,脚下一个踉跄,扶住桌案才勉强站稳。
阳球?!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何郡府没有一点儿消息?
难道是自己的事情泄露了?
可阳球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情况?
轰隆!
一阵巨响,打断了杜钦的思虑。
庄园厚重的大门在巨木的撞击下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一身朱袍的阳球,如同索命的恶鬼,在一群黑衣缇骑的簇拥下,踏着破碎的门板,一步步走了进来。
在他的手中,正握着那份染着农人血泪的账册和供词。
“杜钦!”
阳球冰冷的声音响起:“汝假借新政,伪饰善名,勾结官吏,蛀蚀常平,盘剥黎庶,罪证如山!
陛下有旨:杜钦及其同党,祸国殃民,罪不容诛,着即刻锁拿,抄没家产,凡涉案者,无论亲疏,一体擒拿,严惩不贷!”
看着阳球手中那熟悉的账册,以及被缇骑押进来的、面如死灰的侄女婿杜平和郡守等人,杜钦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精心布置的计划,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大网,居然就这么被轻易的撕碎了?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杜钦指着阳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哼,装晕?”
阳球冷哼一声:“全都带走!”
“喏!”
如狼似虎的军士们,一窝蜂的涌入了杜家宅室当中。
……
就在大汉内部全力推行新政的同时,辽东这边,也变得不太平了起来。
高句丽边境,沸水河谷。
喊杀声震天动地,慕容部的骑兵如同狂暴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高句丽人依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