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卷——这份从火场抢出的文件边角仍带着焦痕,此刻却在汞光中微微发烫。
深夜,沈砚秋陷入深度昏迷。林小满坐在床边,用父亲遗留的解码尺比对文件上的符号。泛黄的纸页间,被火燎过的字迹逐渐清晰:"隆庆四年,水衡司在临清闸口铸造终极武器,其核心为"龙渊之心",需以沈家血脉为引,万千生魂为祭..."她的手指颤抖着划过配图,那是艘巨大的汞合金战船,船首立着的雕像竟与沈砚秋有七分相似。
更令人心惊的是文件末尾的密文。林小满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文字上,古老的朱砂符号突然活了过来。"当三阴交汇,铁锚归位,运河之眼将吞噬天地..."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窗外传来沉闷的雷鸣,整座医院开始震动。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沈砚秋的心跳频率陡然加快,皮肤上的银白色纹路亮起妖异的光芒。
林小满冲出病房求助,却发现整个走廊空无一人。消毒水的气味被汞蒸汽取代,天花板上垂下无数银白色触手。她转身逃回病房,却见沈砚秋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发光的锁链。"快走..."男人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锁链突然收紧,在他胸口勒出渗血的痕迹。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抓起桌上的青铜罗盘砸向锁链。罗盘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二十八宿图上的朱砂化作液态,在空中组成古老的封印咒文。沈砚秋重重摔在病床上,锁链消散的瞬间,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林小满掀开窗帘,只见一个黑袍人倒在血泊中,手中紧握着半块刻有"龙渊会"徽记的令牌。
"他们不会罢休的。"沈砚秋虚弱地开口,额角还挂着冷汗,"那些汞质触手...是被封印的亡魂。四百年前,水衡司用活人血祭打造武器,却引发了更大的灾难。"他抬起手,腕间的银白色纹路正随着呼吸起伏,"而我的血脉,就是解开封印的钥匙。"
林小满重新翻开文件,在夹缝中发现一张泛黄的信笺。父亲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小满,若你看到这些,说明沈家的宿命已至。记住,终极武器不是铁锚,而是藏在运河深处的..."字迹在此处被烧毁,只留下半个形似眼睛的符号。
突然,整栋医院的电力系统崩溃。黑暗中,沈砚秋的皮肤上亮起荧光,那些银白色纹路汇聚成地图的形状,箭头直指城隍庙的方向。林小满摸出怀中的铜哨——这是从黑袍人身上找到的信物,哨身刻着的银龙图案与水衡司徽记如出一辙。
"去城隍庙。"沈砚秋挣扎着起身,"守钟人或许知道真相。"两人刚踏出医院大门,运河方向传来震天的轰鸣。银白色光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勾勒出巨大的战船轮廓。林小满握紧铜哨,发现哨口渗出银白色液体,在月光下拼凑出三个字:龙渊醒。
迷雾笼罩的街道上,无数黑影在暗处涌动。沈砚秋和林小满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而他们身后,医院的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那些都是被汞毒侵蚀的亡魂,正无声地控诉着四百年前的血腥真相。运河深处,某个沉睡的存在正在苏醒,而临清城,即将迎来它最黑暗的时刻。
林小满攥着从文件中破译的关键线索,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路灯在雨后的街道上晕开朦胧的光,她快步走向医院,急于将城隍庙与“龙渊之心”的关联告诉昏迷初醒的沈砚秋。背包里的铜哨突然发烫,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手机突兀地响起,陌生号码在屏幕上跳动。林小满犹豫了一瞬,按下接听键,电流声中传来经过变声处理的沙哑嗓音:“林小姐,站在第二根路灯下别动。”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猛然抬头——自己的确正站在医院外第二根路灯下。
“你怎么知道......”
“清淤船的火不够让你们收手?”对方冷笑,背景音里混杂着运河水浪声和齿轮转动的轰鸣,“继续查下去,整个临清城都会成为陪葬品。四百年前的惨剧,你想亲眼见证重演?”林小满的后背贴上冰凉的灯柱,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街道空荡,只有积水倒映着破碎的月光。
“你究竟是谁?水衡司和龙渊会到底在谋划什么?”她强压下颤抖,握紧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紧接着是重物拖拽地面的刺耳声音,像是有人拖着锚链在行走。“沈家血脉是钥匙,林家后人是祭品,这些你父亲没告诉你?”对方突然压低声音,“1998年,他偷走残卷的那个雨夜,我就在他身后。”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父亲书房被翻得凌乱的场景在脑海闪现。电话里突然传来孩童的嬉笑,混着水下气泡破裂的声音:“姐姐,运河爷爷饿了,要吃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