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诡异的尾音。他带领的二十名精锐盐卫手持淬毒弩箭,脚步轻得像猫科动物——三日前矿洞坍塌处传来的金属碰撞声,此刻仍在他耳畔回响。当火把照亮前方扭曲的梁柱,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坍塌的砖石堆后,一座巨型祭坛拔地而起。三丈高的青铜鼎矗立中央,鼎身缠绕着九头蛟龙浮雕,每只龙首嘴里都衔着燃烧的黑宝石。梵文咒语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林晚曾破译的"血祭莲花,蛟醒东方"赫然在列。鼎中跃动的幽蓝火焰没有烟,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赵莽的龙头棍突然渗出黑色黏液——那是封印松动的警示。
"统领,看这些!"一名盐卫掀开油布,成箱的西域香料滚落出来,乳香与没药的气味中混着刺鼻的硫磺味。箱子夹层里,未组装的毒火飞弹零件泛着冷光,陶片上的骷髅纹在火焰映照下仿佛活过来般狞笑。更远处的石台上,整齐排列着九十九个刻满莲花的陶罐,罐口飘出的白雾与矿洞深处的磷火遥相呼应。
赵莽的瞳孔骤缩。父亲手记里夹着的半张残图突然清晰起来——图上标注的"龙渊心脏",正是祭坛所在方位。他摸向胸口发烫的莲花胎记,发现杖首的黄铜龙头正在震颤,与鼎中黑宝石的频率惊人一致。"这不是普通祭坛,"他压低声音,"是唤醒地底孽蛟的..."
话音未落,祭坛四周的烛台突然自行点燃。绿色火焰顺着沟渠蔓延,在地面勾勒出完整的八卦阵图。林晚破译的梵文咒语在火焰中重组,新的内容让所有人毛骨悚然:"以万魂为引,以天火开道,龙渊现世,乾坤倒悬"。盐卫们的火把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巨兽正在苏醒。
"准备战斗!"赵莽将龙头棍插入阵眼,杖身龙纹渗出的黏液与地面符咒产生共鸣。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幽蓝火焰暴涨三丈,从中浮现出净空的虚影。"来得正好,"虚影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声,"祭品越多,蛟神苏醒越快!"话音未落,数百个陶罐同时炸裂,紫黑色毒烟中,手持骨刃的白莲教教徒如潮水般涌来。
盐卫们的弩箭穿透毒烟,却在触及教徒身体时发出金属碰撞声。赵莽的龙头棍劈开最近的敌人,发现对方皮肤下竟流动着液态金属——那是周家实验室失传的"傀儡术"。林晚将化学喷剂泼向毒烟,紫色中和液与幽蓝火焰相撞,爆出的强光中,祭坛深处的景象展露无遗:十二根刻满星象的石柱环绕着深不见底的黑洞,洞壁渗出的液体在地面汇成蜿蜒的龙形。
"那是地脉节点!"林晚的量子密钥疯狂报警,"他们要用地心之火融化封印!"她的话音被震耳欲聋的轰鸣淹没,青铜鼎中的黑宝石开始旋转,整个祭坛缓缓下沉。赵莽看见鼎身的梵文咒语正在剥落,化作光点飘向黑洞。当第九颗黑宝石完全亮起时,地底传来龙吟般的咆哮,祭坛四周的八卦阵图喷出猩红火焰。
千钧一发之际,赵莽将龙头棍刺入鼎身裂缝。杖首的黄铜龙头张开巨口,咬住即将脱落的黑宝石。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在脑海中响起:"以龙制龙,以血还血"。他咬破掌心,将鲜血按在杖身龙纹上,古老的机关轰然启动。青铜鼎剧烈震颤,幽蓝火焰与黑宝石同时迸发出刺目光芒,整个矿洞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裂。而在祭坛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从黑暗中缓缓睁开。
青铜龙头棍撕裂毒烟的刹那,赵莽瞥见左侧阴影中闪过一抹熟悉的冷光。他旋身挥棍横扫,鎏金面具应声而碎,飞溅的碎片下,那张扭曲的面孔让他瞳孔骤缩——对方腰间悬挂的云纹腰牌,正是父亲赵震天失踪前佩戴的贴身之物。
记忆如惊雷炸响。十年前的暴雨夜,父亲握着龙头棍的手掌还带着余温,临别时衣摆扫过烛火,照亮他腰间晃动的云纹。"矿脉有异,我去去就回。"这是赵震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此后的每个雨夜,赵莽都守在盐卫所门前,看积水倒映着空荡的石板路。
"父亲的腰牌...你从哪得来的?"赵莽的声音混着牙齿的震颤。教徒狞笑一声,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刺青的莲花图案与赵莽的胎记如出一辙,只是花瓣边缘缠绕着毒蛇。"赵统领记性不好?"对方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十年前那个雨夜,你父亲可是亲手把腰牌交给了我们教主。"
矿洞深处传来的龙吟突然变得刺耳,青铜鼎的幽蓝火焰暴涨三丈。赵莽的龙头棍剧烈震颤,杖首龙纹渗出的黑色黏液滴落在地,竟腐蚀出焦黑的坑洞。记忆碎片在剧痛中拼凑:母亲临终前攥着染血的衣角,断断续续说着"莲花...背叛...";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半张图纸,边角处画着与眼前祭坛相似的八卦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