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劈入岩壁。他侧身翻滚,卦盘重重磕在凸起的礁石上,中央\"镜鉴苍生\"四字突然迸发幽蓝光芒。光芒所及之处,追击的倭寇踉跄着捂住眼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东西...果然有古怪!\"浪人用染血的袖子擦拭独眼,刀锋却越发狠厉。沈墨心后背紧贴着布满藤壶的岩壁,看着卦盘表面的二十八星宿图缓缓流转,仿佛活过来的星轨。记忆突然闪回文素娥临终前的呓语:\"机关术的尽头...是天人交感...\"
徐霞客的测绘杖突然变成弩弓,三支弩箭精准射向倭寇的膝盖。趁着敌人倒地的间隙,李青梧甩出绳索套住浪人的脚踝,将其拽得踉跄跪地。但更多的残兵已围拢上来,倭刀组成的寒光阵渐渐收缩。千钧一发之际,卦盘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所有折断的指针竟拼成完整的星图,光芒化作实质的光刃,将最前排的倭寇逼退三步。
\"撤到镜阵残骸!\"沈墨心大喊着冲向焦黑的青铜支架。当他将卦盘嵌入某个凹槽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废墟中散落的镜片自动拼接,五百面铜镜组成的残阵重新运转,折射的阳光与卦盘的星芒融合,在空中织成一道灼热的光网。
独眼浪人望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独眼终于浮现出恐惧。他想起岛津九鬼临终前的警告:\"遇到会发光的机关,立刻撤退...\"但此刻后悔已晚,光网如巨蟒般缠上倭寇战船,那些曾肆虐海面的焙烙玉发射器,在星芒与阳光的双重灼烧下,熔成一滩滩冒着黑烟的废铁。
硝烟散尽时,沈墨心抚摸着微微发烫的卦盘。在某个星宿图的间隙,他发现了极小的铭文:\"以算为骨,以光为魂\"。海风掠过他的伤疤,带来远方的潮声,而卦盘中央的星图仍在缓缓转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千年的秘密——真正的机关术,从来不是蛮力的对抗,而是顺应天道的智慧。
凶兆惊澜
海风裹着咸腥的雾气掠过礁石,倭寇浪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温热的血珠飞溅在焦黑的沙砾上,独眼浪人瞪着无神的双眼缓缓倒地,咽喉处插着的弩箭尾羽还在微微颤动。李青梧手持改良版诸葛连弩从沙丘后现身,银发在风中扬起,宛如月光凝成的丝线,而她墨绿色的裙裾上还沾着调配合金时的药渍。
“倭寇的嗅觉倒是灵敏。”她轻哼一声,俯身擦拭弩机上的血污。金属部件在她指尖发出细微的咔嗒声,那是她根据文素娥的手记改良的连发装置。当她的目光转向青铜卦盘时,动作突然僵住——卦盘表面的二十八星宿图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幽蓝,中央的“天工开物,镜鉴苍生”八字仿佛在流动,而坎位的三道爻纹赫然断裂,如同三道狰狞的伤口。
“这上面的卦象...坎位断了三爻,是大凶之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握着弩机的手微微收紧。沈墨心闻声立刻凑近,腰间用炸裂水壶残片打磨的算筹硌得肋骨生疼。他顺着李青梧的目光望去,只见卦盘上断裂的爻纹竟与三日前水冷铳爆炸时管道上的裂痕走向如出一辙,而更令人心惊的是,离位的火焰纹也开始渗出暗红,像是被鲜血浸染。
徐霞客颤抖着展开拓本比对,测绘师镜片后的眼神充满震惊:“这卦象变化...与我在终南山古墓发现的残卷记载一致。当坎位断绝,离火泣血,预示着‘天机倒转,地脉崩离’。”他的手指划过拓本上斑驳的字迹,“但古籍里没说破解之法!”
阿砚突然指着卦盘边缘惊呼:“先生!这里有字!”众人凑近一看,在云雷纹的缝隙中,一行极小的铭文若隐若现:“破凶之要,在衡光火”。沈墨心的算筹在掌心快速敲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文素娥临终前的呓语、镜阵设计图里反复修改的光轨参数、还有昨夜那个让他惊出冷汗的梦境,所有碎片在此刻骤然拼接完整。
“是光与火的平衡!”他突然抬头,左眼映着卦盘流转的光芒,“倭寇的焙烙玉是失控的混沌之火,我们的镜阵是未臻完美的秩序之光,而这卦盘...”话音未落,远处海面上突然传来轰鸣,数十艘倭寇战船破水而出,船头新装配的巨型焙烙玉发射器泛着妖异的紫光。
李青梧迅速装填弩箭:“他们来得正好,我新调配的合金箭簇,专门克制磷火!”但她的目光始终紧锁卦盘,银发下的脸色愈发凝重。沈墨心将卦盘抱在怀中,能清晰感受到青铜表面传来的震颤,那些断裂的爻纹仿佛在灼烧他的皮肤。
“徐兄,测算敌方战船方位!阿砚,调整镜阵备用镜面!”沈墨心的命令如雷霆般砸下。当第一枚巨型焙烙玉火球划破长空时,他突然将卦盘高高举起,断裂的坎位恰好对准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