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声,那里不仅埋着二十枚可疑哑弹,更毗邻着储存火药的重地。
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着窗棂,工坊外传来编钟阵低沉的嗡鸣。赵莽走到窗边,望着演武场上此起彼伏的火把。十二架青铜编钟组成的监测阵列正在运转,钟体表面的云雷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宛如沉睡的巨兽。三日前,正是这套装置捕捉到倭寇声波攻击的前兆,却没料到敌人的阴谋竟藏在拆解哑弹的细节里。
子夜时分,工坊的油灯突然爆起灯花。赵莽摊开《西夷火器谱》,泛黄的羊皮纸上,朱砂批注的"水银遇酸成雷"字样刺得他眼眶生疼。他想起白天用米醋拆解哑弹时,那些诡异地聚成珠状的银色液体——倭寇不仅在弹体中藏毒,更算准了明军依赖古法的思维定式。
"大人!西南角监测站传来异动!"亲兵的呼喊打破死寂。赵莽抓起探测仪冲出门外,寒夜的空气瞬间让他清醒。仪器的耳机里传来杂乱的蜂鸣,不同于往日哑弹共振的规律震动,这次的声波带着金属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他的瞳孔骤缩,突然想起《火器谱》中记载的西洋"机括雷"——能通过声波遥控的连环爆炸装置。
西城门方向突然亮起三盏红灯。赵莽望着夜空,心跳陡然加速。那是倭寇的信号,与三日前攻城时的暗号如出一辙。他转身对陈铁牛吼道:"立刻疏散火药库!让工匠把蜂蜡溶液灌入地基缝隙!"话音未落,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像巨兽在冰层下苏醒。
演武场上的编钟突然集体发出尖锐的警报,不同频率的声波在空中碰撞,形成刺耳的杂音。赵莽将探测仪贴紧地面,显示屏上的波纹杂乱无章,显示地底至少有三处哑弹同时产生共振。他突然意识到,倭寇的真正目标不是用哑弹直接攻城,而是通过引发连环爆炸,摧毁关城的地基。
"启动反制声波!"赵莽冲向编钟阵,木槌敲击在"黄钟"上,440hz的声波扩散开来,却被地底传来的异动瞬间抵消。他看着钟体表面泛起的细密裂纹,这是从未有过的异常——倭寇这次使用的声波频率,恰好能与高硫铁的晶格缺陷产生叠加共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钧一发之际,赵莽突然想起朱载堉《乐律全书》中的"阴阳对冲"理论。他调整编钟角度,让声波沿着特定的方位折射,同时指挥士兵将蜂蜡溶液顺着地基裂缝注入。融化的蜂蜡遇到冰冷的铸铁,迅速凝固成防护层,将可能泄漏的水银死死封住。
地底的震动愈发剧烈,西城门的城墙开始出现裂纹。赵莽感觉耳膜生疼,鲜血顺着耳道流下,却依然死死盯着探测仪。当仪器显示共振频率达到峰值时,他猛地敲击"蕤宾"钟,698hz的声波如利剑般穿透地底。一声巨响过后,地底传来金属扭曲的悲鸣,共振波终于被成功阻断。
晨光熹微时,赵莽站在西城门的废墟前。士兵们用铅铲挖出的哑弹上,凝固的蜂蜡像一层琥珀铠甲,将危险的水银包裹其中。他弯腰捡起一块残片,上面的扶桑菊纹刺青在朝阳下显得格外刺眼。这次危机虽然化解,但他知道,倭寇绝不会善罢甘休。
"传令下去,"赵莽擦去脸上的血污,望着远处重新集结的敌营,"在地基下铺设铜网,将所有哑弹用蜂蜡与铅板双重封存。"他握紧手中的声波探测仪,二十八宿图纹在阳光下闪烁,"从今天起,雁门关的每一寸土地,都要成为我们的防线。"
寒风掠过残破的城墙,编钟阵发出低沉的嗡鸣。赵莽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暗自发誓:这场与智慧和阴谋的较量,他绝不能输。而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终将在大明将士的坚守下,付出惨痛的代价。
冰原剖局
破晓时分的雁门关浸在青灰色的天光里,演武场的冻土被霜雪覆盖,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三百余名士兵戴着厚重的铅皮面罩,手持特制的青铜撬棍,在赵莽的指挥下呈扇形排开。这些面罩是连夜赶制的,内衬浸过硫磺的麻布,边缘还焊接着细密的铜丝网,能最大限度隔绝可能泄漏的汞蒸汽。
"记住!动作要稳如悬丝。"赵莽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沉闷而沙哑。他握着声波探测仪的手掌沁出冷汗,金属外壳上的二十八宿图纹被体温焐得发烫。自昨夜发现倭寇在西城门地基埋设的声波机关后,他便意识到这场拆解已不再是简单的排险——地底的哑弹群就像精密的齿轮装置,任何不慎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青铜撬棍刺入冻土的瞬间,发出冰裂般的脆响。士兵们按照预先标记的网格,以三寸为单位逐层剥离土层。当第一枚裹着蜂蜡外壳的哑弹露出真容时,东方的天际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