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鳗黏液接触的刹那,整片海域仿佛被点燃。紫色的毒雾在海水中扩散,珊瑚礁在接触毒雾的瞬间化作齑粉,海床上的金属管道扭曲成克莱因瓶的形状。更可怕的是,盲鳗群在吸收地脉能量后开始疯狂变异,它们的身体膨胀数倍,黏液中闪烁着幽蓝的电光,游动轨迹从斐波那契螺旋进化成复杂的拓扑图形。
"它们在学习!"柳银屏的声音带着绝望,"沈大哥,这些盲鳗正在解析我们的算学阵法!"她摸索着将半卷《算法统宗》浸入毒雾,残破的书页突然浮现出密文:"数乱则灾生,欲炽则渊怒。"沈沧海看着被黏液腐蚀的断剑,突然想起沈家祖祠壁画上的警示——当溟渊的数理平衡被打破,守护之力便会化作最恐怖的惩罚。
海底传来令人窒息的震动,整个海床开始龟裂。盲鳗群组成的阵型此刻竟演化成巨大的笛卡尔坐标系,将荷兰舰队困在由数学构建的牢笼中。雅各布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战船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拆解,船舷上的木板按照黄金分割比例断裂,帆布则被撕成斐波那契数列的形状。
洛伦佐神父的日志本已经所剩无几,最后几页被黏液和血迹浸透。他用最后的力气写道:"这些生物不是简单的攻击,它们在重构生态系统!每一个黏液分子都在进行量子计算..."话音未落,一条盲鳗撞碎船窗,腐蚀性的黏液瞬间将他的右臂化为白骨。在意识消散前,他看到盲鳗眼中闪烁着类似二进制代码的光芒。
沈沧海和柳银屏背靠背站在一起,胸前的融合图腾灼烧如烙。他们的算学阵法在盲鳗群的"数学攻击"下摇摇欲坠,盐粒组成的九宫阵图不断被黏液分解。柳银屏摸索着将最后的盐粒撒出,那些晶体在空中排列成《周髀算经》的天文星图,却在接触盲鳗黏液的瞬间,转化成对方的攻击算式。
"沈大哥,用天地同寿阵吧。"柳银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这是唯一能重新编写溟渊法则的办法。"沈沧海看着她失明的双眼,想起二十年前在泉州码头的初遇。那时的她还看得见,捧着《算法统宗》兴奋地讲解天元术。他握紧她的手,洛书断剑与八卦玉珏同时迸发强光。
当两人的鲜血渗入地脉,整个溟渊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演算台。金色的光芒与紫色的毒雾激烈碰撞,盲鳗群发出刺耳的嘶鸣,它们组成的数学阵型开始瓦解。在光芒的中心,沈沧海和柳银屏的身体逐渐透明化,化作无数金色算筹融入天地。而那些疯狂变异的盲鳗,在失去能量来源后,也开始分解成最基本的数学符号,消散在溟渊深处。
浮出水面时,夕阳将整片海域染成诡异的紫色。柳银屏靠在沈沧海肩上,两人胸前的融合图腾依然闪烁着微光。那些飘散的盐粒,仍在海水中续写着永恒的算式,而溟渊深处,一个新的平衡正在悄然形成。但洛伦佐神父的日志残页却永远警示着后人:当人类试图用贪婪破解自然的算法,得到的终将是远超想象的生态反噬。
溟渊数罚
沈沧海的防护面罩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浑浊的海水顺着缝隙灌入,铁锈味的血沫在齿间翻涌。他握紧洛书断剑的手掌青筋暴起,青铜剑柄处北斗纹的刻痕里嵌着半截盲鳗牙齿,暗红的血珠顺着纹路缓缓渗出。柳银屏的测绘仪发出刺耳的蜂鸣,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在幽蓝的海底荧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盲鳗黏液开始吸收地脉能量,正在生成新的运算公式!”柳银屏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她缠着血渍的手指在测绘仪面板上慌乱摸索。失明的右眼渗出暗红液体,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入翻滚着气泡的海水中。改装过的仪器投射出全息影像,只见盲鳗群分泌的黏液表面,无数金色的数学符号正在不断涌现、重组,如同活物般在黏液中游走。
,!
沈沧海的目光被海底扭曲的金属管道吸引。那些原本用于抽取地脉能量的管道,此刻正被盲鳗黏液腐蚀得千疮百孔。管道表面的金属如同被无形的刻刀雕琢,渐渐浮现出复杂的几何图案——斐波那契螺旋、黄金分割曲线,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诡异符号。突然,沈家祖宅地窖里那本布满灰尘的古籍记载在他脑海中浮现:“溟渊深处,藏数之恶,遇贪则噬,遇正则隐。”
“这些盲鳗...竟是溟渊对人类贪婪的数学反击。”沈沧海喃喃自语,声音在面罩里回荡。他想起三天前潜入这片海域时的情景,荷兰舰队的磁暴炮轰鸣着撕裂海水,雅各布·范·德·维尔德贪婪的眼神透过望远镜锁定晋商沉船。那时的他还以为,这场战斗只是人类之间的利益争夺,却没想到,溟渊早已在暗中启动了守护机制。
洛伦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