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矿镐的弧度，像撒落的、会发光的矿砂，铺满了矿洞地面。

“费尔南多的光，是给神的祭品，” 她摸着齿轮上的血锈，星子的光映着她左眼窝的痂，“咱们的光，是给凡人的路标——看，这第七齿的偏角，正好对着18号矿洞的出口，那里埋着我父亲的矿镐，镐柄上刻着：‘光不在天上，在你敢挥镐的手里。’” 齿轮转动时，“登山宝训”的残句与“求告”的灼痕，在星子里拼成新的铭文：“求告者，自凿其光——” 不是神的应许，是凡人的宣言，是用齿轮齿痕、用矿镐弧度、用带血的偏角，写给世界的、永远的生存法则。

汞银机关的轰鸣突然变调，费尔南多的靴跟碾过镜阵边缘，却在看见齿轮上的“求告”灼痕时，顿住了——那两个字的笔画里，嵌着他七年前摘走的银玫瑰碎屑，此刻正被偏斜的星光照亮，像枚永远钉在齿轮上的、凡人的质问：“当你用神圣几何锁住光，可曾想过，被锁住的光，会在凡人的齿痕里，长成带刺的、会撬开光门的花？”

至此，齿轮的第七齿，成了矿洞里最神圣的“异端”——它用矿镐的弧度改写了光的角度，用“求告”的灼痕重写了信仰的定义，让“登山宝训”的神圣，不再是仰望的诫命，是俯身挥镐的行动。而天草雪握着的齿轮，此刻正随着矿洞的心跳转动，每道齿痕都在轻唱：

神啊，你的光可以垂直落下，但请允许我们，用带血的偏角，让光，沿着我们的齿痕，沿着我们的矿镐，沿着我们的、不完美的生存轨迹，慢慢，却坚定地，照进——属于凡人的、带着缺口的、活着的世界。

当晨雾漫进矿洞，齿轮上的迷迭香叶片滴下露珠，落在“求告”的灼痕上，竟在地面映出个小小的“人”字——那是凡人的剪影，左手攥着齿轮，右手挥着矿镐，脚下踩着破碎的神圣几何，却仰头望着穹顶石缝，让偏斜的光，从齿轮的齿痕里，从“求告”的缺口里，从自己的、带伤的左眼窝里，一点点，渗进来，渗成了，属于自己的、带血的、活着的光。

第五章 汞银指尖的经文燃烧

合金烙印：当神圣触碰到凡人的改写

费尔南多的汞银指尖掐进天草雪左肩时，砷汞雾气裹着银十字架的冷光，在她破碎的衣袖上凝出霜花。齿轮背面的“出埃及记14:15”经文随着她的喘息震动，被改写的“ambusta”（燃烧）字母边缘，正渗出细密的血珠——那是她昨夜用矿镐刻字时，凿穿齿轮合金层留下的伤，此刻成了经文的“标点”，让“往前走”的命令，变成了“燃烧着走”的宣言。

“神的话语不容篡改！” 汞银合金的指尖碾过她肩上的血珠，将“ambusta”的“火”词根烫进皮肤，“摩西的杖指向红海，而你的齿轮，指向的是——” 他突然顿住，看见齿轮缝隙里飘出的迷迭香碎屑，沾着她的血，落在“ambusta”的“b”字母上，竟让这个原本象征“燃烧”的字母，变成了展翅的“鸟”形——那是母亲教她刻的、凡人的“飞翔符号”。

天草雪盯着他胸前震鸣的银十字架，看见“inri”的铭文被砷汞雾气扭曲，变成“in rio”（在河里）——正如被她改写的“ambusta”，让“行走”有了火的温度，让“河”有了流动的可能。齿轮背面的“耶和华对摩西说”的拉丁文“dixit dominus ad moysen”，此刻在她的血珠反光里，裂成“dixit”（说）与“dominus ad”（主啊，向）——而“向”的终点，不是红海，是她手中的齿轮，是齿轮上燃烧的“ambusta”，是每个敢用鲜血改写经文的、凡人的脚。

火的脚踪：在合金与血肉间拓路

当费尔南多的汞银手套碾过齿轮背面，“ambusta”的燃烧词根与他的合金心脏发生磁鸣，天草雪听见矿洞深处传来父亲的矿镐声——那是七年前他在18号矿洞刻“sin(16.5°)x18≈π”的节奏，此刻与“ambusta”的字母数（7个字母）形成共振，让每个字母都变成了矿镐的落点：a是第一镐，凿开岩壁；m是第二镐，撬起石块；b是第三镐，点燃火把……

“你以为改写经文就能逃生？” 费尔南多的银十字架尖抵住她的咽喉，砷汞雾气钻进她的领口，却在触到她锁骨下方的银玫瑰胎记时，发出“滋滋”的响——那是母亲用矿毒纹的、带刺的玫瑰，此刻正与“ambusta”的火词根共鸣，让她的皮肤下，泛起细密的、火红色的纹路，像无数条小火苗，在血肉里，沿着经文的笔画，蔓延。

天草雪忽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