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符号。
“别慌。”沈括按住少年的肩,罗盘铜针仍在“丙午向”震颤,针尖几乎要戳破罗经盘上的“地火禁域”刻纹。山雾中传来铁镐撞击岩石的“叮当”声,混着倭人粗粝的呼喝,每一声都像凿在他的胸骨上——那些赤膊的身影挥汗如雨,古铜色的脊背在雨里泛着油光,却不知沾着硫黄粉的皮肤正在发烫,硫化氢正顺着毛孔渗入血脉,在他们体内埋下无形的毒种。
“先生,他们凿的洞……”阿木忽然噤声。一块崩落的山石滚过脚边,露出截面处细密的晶纹——那是硫黄与汞矿共生的“火脉晶”,在雨中泛着幽蓝微光,像无数只闭合的眼。沈括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晶纹,皮肤立刻泛起刺痛——晶纹缝隙里渗出的液态汞,正与他掌心的汗发生反应,腾起极细的白雾。
“退到三箭之外。”他扯着阿木后退,草鞋碾过的泥地渗出银亮色细流,那是从矿脉裂缝里溢出的汞水,在雨洼里聚成大小不一的银珠,滚落在硫黄粉尘中,瞬间凝成暗黄色的硫化汞颗粒。远处倭人的“堪舆师”举着绘有太阳旗的木牌,在凿开的洞口贴上符纸,符纸边缘的朱砂遇汞立刻变黑,可他浑然不觉,仍在大声念诵着倭国的“地脉祝文”。
“他们在找死。”沈括摸向腰间的牛皮袋,里面装着前日采集的土样——土块表面的硫黄晶体已自行开裂,露出底下混杂的汞砂,此刻在雨丝浸润下,正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罗盘铜针突然发出“咔嗒”轻响,针尖竟微微熔弯,滴下的铜液在青石板上冒起白气——地底的硫黄层温度已升至危险域,磁场紊乱到连精铜都无法承受。
第一声闷响从山腹传来时,阿木差点摔倒。那声音像巨兽的磨牙声,从地层深处传来,震得沈括耳鼓发麻。山腰处的倭人却发出欢呼,他们以为是凿通了“龙火脉”,却不知那是硫黄层崩裂的前兆。铁镐再次落下,火星溅入硫黄粉尘堆,幽蓝的小火苗腾起,瞬间引燃了附近的汞蒸气——淡紫色的爆燃声中,一名倭人惨叫着踉跄后退,他的头发与胡须在爆燃中化作飞灰,皮肤表面泛起青黑色的汞斑,像被泼了墨的宣纸。
“快!去通知山下的村民!”沈括将罗盘塞进阿木怀里,自己则冲向凿洞处。雨越下越大,却灭不了硫黄燃烧的蓝焰——硫的燃点本就低于水的沸点,雨水渗透岩层,反而让地底的硫黄层吸水膨胀,裂缝里的焰苗如活物般窜动,顺着矿道向山顶蔓延。他看见凿洞深处的倭人正惊慌失措地后退,却被滚落的硫黄块砸中,高温让他们的草鞋瞬间碳化,脚底与岩石接触的瞬间,便被烫出焦黑的印记。
“退到风口!用湿布捂住口鼻!”沈括扯下外袍,撕成布条递给 的倭人。对方却惊恐地挥刀砍来,刀刃在雨中闪着冷光,却在触及沈括腰间的牛皮袋时,刀身突然冒出蓝烟——袋中溢出的硫黄粉与刀上的铁锈发生反应,腾起刺鼻的so?气体。倭人剧烈咳嗽,刀刃“当啷”落地,他这才注意到沈括手中的布条,以及布条上浸透的艾草水——那是唯一能暂时抵御汞毒的东西。
但为时已晚。地底传来“喀拉喀拉”的脆响,像是无数块硫黄晶体同时崩裂。沈括看见凿洞上方的岩壁渗出金红色的液态硫黄,如岩浆般顺着石缝流淌,所过之处,岩石被灼成琉璃状,发出“滋滋”的气化声。最先接触到液态硫黄的倭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甲胄上的金属饰件熔成液滴,顺着领口灌入,将他们的喉咙与胸腔瞬间灼穿,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冒着热气的硫黄包裹的躯体。
阿木的呼喊从山下传来,带着哭腔:“先生!山腹在震!”沈括转身望去,只见整个伏牛山的山腰都在泛着蓝紫色的光——那是硫黄燃烧与汞蒸气挥发交织的颜色,在暴雨中形成诡异的“毒雾穹顶”。更可怕的是,毒雾中开始出现橙黄色的絮状物,那是硫黄燃烧生成的so?与汞蒸气中的砷化物反应,生成的as?s?,民间俗称“火毒之雾”,吸入者必死无疑。
“跑!”沈括拽着最后几个倭人往山下冲,靴底踩过的硫黄块发出“咔嚓”声,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蓝焰。身后传来山体崩裂的轰鸣,液态硫黄如瀑布般从凿开的洞口涌出,在雨幕里形成金红色的“火河”,所过之处,草木碳化,岩石熔毁,连空气中的水汽都被高温蒸干,形成大片的“雨盲区”。
当沈括终于跑到山脚,回望山腰时,只见倭人的营地已被硫黄火河吞没。那些曾挥舞铁镐的赤膊身影,此刻有的被硫黄凝固成“火之雕塑”,有的被汞毒侵蚀成青黑色的尸骸,更多的则被毒雾笼罩,在窒息中痛苦地抓挠咽喉。最骇人的是那名“堪舆师”,他的符纸与桃木剑在火河中爆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