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的话被一声闷响打断。山腰处的凿洞迸出火星,硫黄粉腾起淡黄色烟雾,在雨幕里勾出“焚”字的轮廓。沈括看见那名堪舆师的衣摆扫过汞水洼,银亮色的汞珠立刻爬上布料,与他腰间的朱砂符发生反应,腾起淡紫色的毒雾——那是硫化汞与朱砂(hgs)混合时释放的砷化物,正顺着他的领口往体内钻。
“龙火?”沈括低笑,指尖捏碎一块粘在鞋底的硫黄晶体,“他们以为掘的是‘神火’,实则是地脉的‘怒火’。”他忽然想起《梦溪笔谈》里的记载:“硫汞共生处,必有火毒藏,触之如引雷,焚身在须臾。”此刻汞液顺着地势流入倭营,在帐篷脚聚成银亮的“毒池”,而倭寇们正围着堪舆师欢呼,浑然不知脚下的土地,早已变成吞噬生命的陷阱。
阿木忽然指着矿洞方向:“先生!火!”赤红色的焰流从凿开的石缝里窜出,最先接触的倭人发出惨叫,甲胄上的鎏金纹饰在硫黄焰中熔成液滴,顺着脖颈灌入,将他们的呼喊封冻在凝固的硫黄里。堪舆师的木牌掉在汞池里,“龙火”二字被汞珠覆盖,竟在焰光下映出“死穴”的字样——那是地脉对狂妄者的嘲弄。
“跑!”沈括拽着阿木躲进岩缝,看着倭营陷入混乱。液态硫黄顺着山体沟壑奔涌,遇冷凝固成半透明的“火之琥珀”,将逃窜的倭寇裹在其中,银亮色的汞液在琥珀表面凝成晶簇,像给尸体戴上了剧毒的冠冕。,w?d-s-h,u`c^h·e.n·g,.\c¢o/m~最骇人的是焰流与汞蒸气交织处,腾起的橙黄色雾霭——那是as?s?与so?混合的“劫火毒瘴”,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岩石表面泛起白泡。
“他们凿穿了‘硫汞交脉处’。”沈括摸着岩缝里渗出的汞珠,鹿皮手套被腐蚀出小孔,指尖传来灼痛,“硫黄燃烧生成的so?,与汞蒸气中的砷化物反应,每一口呼吸都是催命符。”他望向堪舆师的方向,那人正跪在汞池边抽搐,口鼻涌着黑血,指甲已变成青黑色——汞毒攻心,无药可救。
阿木忽然剧烈咳嗽,身体晃了晃——他吸入了毒瘴。沈括立刻扯下自己的衣襟,蘸着岩缝里的雨水捂住少年口鼻:“屏住呼吸!跟紧我!”两人贴着山壁狂奔,路过倭人的火药库时,看见尚未引爆的硝石堆正在渗水——硝石(kno?)遇水放热,加速了周围硫黄的氧化,堆顶腾起细碎的蓝焰,像无数只小小的鬼眼,盯着即将到来的爆炸。
“不好!”沈括猛地将阿木扑倒在地。下一刻,火药库传来震天动地的爆响——硝石与硫黄的剧烈反应掀起气浪,燃烧的硫黄块如陨石般砸向海面,溅起的“火雨”落在倭人的楼船上。浸过海水的船板本应阻燃,却因硫黄焰的高温碳化,木质纤维中的碳与硫黄发生反应,船体在火中扭曲变形,像被捏碎的纸船。
“看!”阿木指着海面,燃烧的楼船周围,海水竟腾起淡蓝色火焰——硫黄与海水中的氯化钠反应,生成了剧毒的硫酰氯(so?cl?),整片海湾变成毒火蔓延的“焚海”。倭寇水手们跳海逃生,却在接触海水的瞬间发出惨叫,皮肤被毒火灼伤,汞液顺着伤口渗入,在体内形成致命的“毒链”。
沈括望着眼前的末日图景,忽然想起父亲血书里的最后一句:“地火之怒,非为杀人,乃为止贪。”此刻山腰的凿洞已变成喷发的“硫火口”,金红色的焰流如巨蛇般舞动,将整个伏牛山变成燃烧的灯塔,却不是指引希望的光,而是警告贪婪的信号。那些曾高呼“掘通地脉”的倭寇,此刻不是被硫黄凝固成雕塑,就是被汞毒侵蚀成枯骨,堪舆师的木牌碎成残片,“龙火”二字的残痕,在焰流中显得格外讽刺。
寅时三刻,硫火渐歇。沈括踩着凝固的硫黄层走向倭营,靴底与橙红色的硫黄块摩擦,迸出细碎的蓝焰,惊飞了几只被毒雾熏晕的夜鹭。阿木抱着一块刻有倭文的木牌,上面的“必胜”二字已被硫黄烤成焦黑,背面却留着一行小字:“地脉不可犯,犯之必遭焚”——不知是哪位倭人匠人所刻,此刻却成了最精准的预言。
“先生,他们……”阿木指着一尊硫黄雕塑,那名倭寇保持着挥镐的姿势,铁镐头嵌在硫黄里,镐头下的岩石截面,清晰可见硫黄与汞矿共生的晶纹,像一张张开的蛇口,咬住了他的命运。沈括蹲下身,指尖划过雕塑表面的汞珠,忽然发现汞珠排列成“贪”字的形状——地脉用最残酷的方式,在死者身上写下了罪名。
卯时,晨光刺破毒雾。沈括在倭营遗址立起木碑,碑面刻着“虚妄碑”,背面用中日双语刻着:“龙火非神赐,地火乃天刑。贪念掘地脉,焚身作警钟。”阿木在碑角画了只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