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写的“悔”字——笔画间浸着汞毒,早已晕成了紫黑色。
“大人,您看这个。”阿木从鼎下掏出块残缺的石碑,碑面刻着“雷汞禁术,违令者天诛”,落款是前朝钦天监的官印,“他们不是不知道厉害,是贪心蒙了心……”
山风卷着酸雾吹进来,带走了最后一丝汞味。林砚之望着矿洞外的青天,忽然想起密信的最后一句:“汞毒易解,心毒难医。”他摸了摸手背的雷纹——那是这场劫数留下的印记,却也像道刻在血肉里的警示:当人妄图用百姓的血去炼“长生丹”,天雷便会劈开贪者的魂,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天罚”。
远处传来官差的呼喊声,林砚之扶着阿木站起来,看见矿洞入口的岩壁上,不知何时被汞珠画出了个巨大的“雷”字——笔画边缘带着mercury的光泽,却在晨光里渐渐淡去,只留下些细碎的银点,像撒了把被揉碎的星星。
而那些曾被汞毒侵蚀的矿工尸体,此刻正躺在晨光里,他们身上的雷纹汞斑,竟在露水的冲刷下,慢慢变成了柔和的弧线——像天空中雨过天晴后的虹,虽短暂,却证明着:哪怕在最黑暗的矿洞里,只要有光进来,就能驱散毒雾,让贪者的罪,露出原形。
《汞雷劫》
一、银针鉴毒
戌时的汞矿洞浸在幽蓝荧光里,林砚之的银针“噗”地扎进王三后颈涌出的汞球,针尖瞬间镀上银白,像被裹了层熔化的月光。他拇指碾过针身,触感比寻常汞珠粗粝——是混了丹砂火硝的颗粒,催腐剂特有的涩味顺着针尖漫上来,混着矿洞里的硫磺味,在舌尖凝成苦胆般的硬块。
“大人,这……”小斯阿木攥着浸醋的布巾,指尖的红痕又深了些。林砚之没答话,盯着王三瞳孔里渐渐扩散的银白——那不是普通汞毒攻心,是火硝加速汞毒侵蚀神经的征兆。三天前收到的密信忽然在脑海里展开,信末那个“汞雾绕雷”的符号,此刻正从矿洞深处的汞池蒸腾而起,在酸雾里拧成扭曲的雷纹。
“去把王三的账房带来。”他擦净银针,针尖的银白却没退——这是催腐剂独有的“挂针”现象。阿木刚转身,矿洞顶部忽然“吧嗒”落下团汞浆,砸在王三溃烂的伤口上,腐肉脱落的“滋滋”声里,竟混着极细的“噼啪”响——是火硝遇湿爆燃的动静。
二、密信迷踪
子时的矿道像条吞人的巨蟒,岩壁嵌着的磁铁矿在酸雾里泛着微光。林砚之摸着账房先生发抖的肩膀,闻见对方袖口有淡淡的硝石味——和王三尸体里的催腐剂一模一样。
“大人饶命!小的只是管账……”账房先生扑通跪下,怀里掉出本牛皮账本,封皮画着个扭曲的雷纹,正是密信里的符号,“王老爷说,这矿洞底下有‘雷汞矿脉’,只要用‘人引子’养着,等雷暴天……”
“人引子?”林砚之翻开账本,页面间夹着张泛黄的方子,“汞一斤,丹砂三两,火硝五钱,人血一升——合炼‘雷汞引’,遇雷即燃。?2:?@8]/.看¨a\书×网?` ?免?费*?阅%?读?{′”字迹旁画着矿工被灌药的简笔图,每个人后颈都有个雷纹标记,和王三尸体上的汞斑分毫不差。
矿洞深处忽然传来“嗡嗡”共鸣,磁铁矿脉震颤着吸附洞顶的汞珠,在地面聚成银白的溪流。林砚之想起密信最后那句“当汞蒸气遇雷暴,便是阎王开矿日”,抬头看见铅云已压到洞口,闪电在云隙里若隐若现,像在给矿洞画死亡的眼线。
三、雷引现形
寅时初刻,第一声雷响震得岩壁落石。
林砚之看见汞蒸气在闪电里凝成银链,顺着磁铁矿脉爬向矿洞深处的汞池。账房先生忽然指着溪流尖叫:“看!‘雷汞引’活了!”银链触到跪地的矿工,瞬间钻进他们后颈的雷纹标记,那些被灌了催腐剂的伤口立刻喷出混着汞珠的血水,在酸雾里凝成细小的闪电。
“他们被做成了引雷的活靶子。”林砚之扯下账房先生的腰带,发现内侧绣着“玄火堂”的标记——前朝禁止的炼汞秘社。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刑部见过的卷宗,玄火堂曾用“雷汞术”炸塌官窑,如今竟在这矿洞重操旧业,“用活人血混丹砂火硝,让汞毒在体内生成‘雷引’,等天雷劈下……”
“大人!汞池!”阿木的喊声被第二声雷响盖过。林砚之看见汞池中央升起青铜鼎,鼎身雷纹里嵌着跳动的汞珠,每颗珠子都映着跪地矿工的脸——他们的瞳孔已全变成银白,皮肤下透出流动的汞光,像被装进血肉里的活汞灯。
催腐剂在体内发作的矿工开始抽搐,他们后颈的雷纹汞斑发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