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彻底摧毁了汞银法阵。随着一声轰鸣,矿洞顶部开始坍塌,阿雅搀扶着少年,与宋应星在崩塌前冲出洞口。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铅灰色的云层,照在德兴银场焦黑的土地上。阿雅将少年的手放在新生的仙人掌苗上,翡翠项链的残片落在泥土中,绽放出细小的绯色花朵。宋应星在《天工开物补遗》写下新的篇章:\"技术本无善恶,人心分辩黑白。当工具被欲望玷污,唯有以血泪洗净,方能重见光明。\"而那些赤色黏液的记忆,将永远成为悬挂在技术良知上的警钟,警示着后来者。
毒根蚀心
矿洞内,汞银灯盏渗出的幽蓝光芒与赤色蕈类的诡异红光交织,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暗影。宋应星将分馏陶釜重重砸向地面,三色净化之光却在触及祭坛四周的赤色黏液时,诡异地化作紫黑色烟雾。阿雅的翡翠项链几乎要灼穿皮肤,她挥剑斩断缠来的汞银触手,剑身上的朱砂图腾却在腐蚀中黯淡。
\"宋应星,你以为毁掉几个据点就能终结兰医集团?\"青铜面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金属摩擦般的声响在矿洞中回荡。他伸手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半张布满铅泪纹的脸——那些蜿蜒的纹路如同活物,在皮肤下缓慢蠕动,与祭坛上赤色蕈类菌褶间的银灰色结晶如出一辙。\"我们的根脉早已扎进大明的土地!这些''财神伞'',不过是给贪婪之人的小小礼物。\"
宋应星握着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的手青筋暴起,十年前棉兰老山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沸腾的血色染缸里,奴隶们半透明的皮肤下跳动的心脏;卡洛斯神父铠甲上闪烁的汞银光芒;裴玄霜视网膜上密密麻麻的兰医分舵坐标。而此刻,眼前这人皮肤下凸起的银色脉络,竟组成了大明十三省的轮廓。
\"你们用菌类传播汞毒,把活人变成傀儡!\"阿雅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想起德兴镇街头散落的碗筷、祠堂里未燃尽的香烛,那些失踪的村民此刻正被锁在汞银牢笼中,胸口的银色齿轮随着祭坛的震动缓缓转动。
面具人发出癫狂的大笑:\"多美妙的技术!\"他伸手触碰身旁的赤色蕈类,菌盖表面的蛇形纹路瞬间亮起,\"当那些愚民吃下''财神伞'',汞毒就会顺着欲望的缺口钻入骨髓。他们渴求财富,我们就给他们一场黄金美梦——直到心脏变成驱动熔炉的齿轮!\"
宋应星展开《天工开物补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的朱砂符咒突然自燃。他盯着面具人皮肤上的银色脉络,突然发现那些纹路与书中记载的古法灰吹术暗合:\"你们在利用人心的贪婪,把炼金术变成诅咒!\"
\"说对了!\"面具人随手一挥,祭坛四周的汞银牢笼轰然打开。被控制的村民们眼神空洞,指甲化作汞银利爪,朝着宋应星和阿雅扑来。阿雅挥剑迎敌,剑刃与汞银碰撞出刺目的火花;宋应星则将分馏陶釜嵌入地面,陶身符文与汞银地面共鸣,却无法阻止赤色黏液疯狂吞噬净化之光。
\"看看这些完美的活体熔炉!\"面具人走向中央的赤色灰吹炉,炉壁上刻满的生辰八字在火焰中明灭,\"每一个都是行走的汞银矿脉。当他们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就是兰医集团掌控天下之时!\"
阿雅的翡翠项链突然爆发出强光,她想起父亲临终前在岩壁刻下的祝铅姑族符号。咬破舌尖,她将鲜血甩向空中,祝铅姑族的巫傩图腾与宋应星的汞合金公式交织成网。然而那些赤色黏液却在血咒中愈发狂暴,化作万千蛇形缠住两人。
\"你们以为祝铅姑族的血咒能奈我何?\"面具人扯开衣襟,胸口的银色脉络组成了完整的兰医徽记,\"这些年,我们早已破解了净化之术的秘密!\"他按下祭坛上的汞银机关,整个矿洞开始剧烈震动,岩壁上渗出的赤色黏液汇聚成巨大的蛇形虚影。
千钧一发之际,宋应星突然想起在吕宋岛获得的卡洛斯日记。他迅速在陶釜符文上添加特殊标记——那是用胭脂虫基因序列改良的净化代码。当三色净化之光与绯色基因光网融合的刹那,赤色黏液发出刺耳的尖啸,开始逆向分解。
面具人的身体出现裂痕,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皮下的汞银脉络开始崩解:\"不可能...兰医集团的计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化作万千汞珠散落一地,只留下一个刻满蛇形纹路的汞银怀表。
宋应星捡起怀表,发现内侧刻着大明多个州府的名字。他在《天工开物补遗》中写下新的批注:\"贪欲为土,邪术为种,若不斩除人心之恶根,再强的净化之力亦无法阻止毒瘤生长。\"
黎明时分,阳光穿透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