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银矿深处,硝石层引爆的轰鸣震得岩壁簌簌掉落碎石。周墨离将滴血的罗盘插入卡槽的刹那,穹顶数百面巨型汞镜开始扭曲、融化,液态汞如银色瀑布倾泻而下,在地面汇聚成沸腾的毒潭。高温灼烧的汞雾蒸腾而起,与硝烟交织成遮天蔽日的毒云。
风魔小夜叉的独眼在龟甲磁障服的缝隙间闪烁着惊恐。这位赤影众上忍曾以镜杀阵名震东海,此刻却在汞液瀑布下狼狈不堪。十二面微型汞镜从腰间甩出,镜中映出的残影尚未成型,便被汹涌的汞流冲得粉碎。他引以为傲的磁障服在汞液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缝隙处渗出的银色流体,如同无数细蛇顺着甲胄纹路钻入。μ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不可能...”上忍的嘶吼被汞液流动的轰鸣声淹没。液态汞顺着脊椎刺入神经的瞬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关节扭动,右腿以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持刀的右手却扭曲着刺向自己咽喉——这扭曲的姿态,竟与他平日在镜杀阵中追求的“虚实相生”如出一辙,此刻却成了致命的诅咒。
汞液渗入骨髓的剧痛让风魔小夜叉口吐鲜血,他想要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却发现下颌骨已被汞毒侵蚀得失去知觉。银色流体顺着血管蔓延,在皮肤下勾勒出狰狞的纹路,所到之处,肌肉与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汞潭中扭曲变形,而现实中的身体正以同样的姿态崩溃。
周墨离握紧伤痕累累的罗盘,断腕处的汞晶导航仪与沸腾的汞液产生共鸣。他目睹着这位宿敌的挣扎,想起三年前在泉州港,正是这个忍者率领赤影众劫走了父亲毕生研究的《机关秘录》残卷。此刻,那些被夺走的秘密仿佛化作复仇的汞流,将仇敌一寸寸吞噬。
“这就是痴迷镜术的代价!”老工匠王二的怒吼混着磁黄铁矿盾牌的震颤传来。几名明军士兵正举着盾牌抵挡飞溅的汞珠,防毒面罩的玻璃镜片上布满腐蚀的斑点。风魔小夜叉的嘶吼逐渐变弱,汞液已经漫过他的胸口,在龟甲缝隙间凝结成银色冰晶。
上忍的独眼最后一次转动,望向周墨离的眼神中,惊恐已化作不甘。他想要说出最后的诅咒,却被涌入口腔的汞液呛住。随着一声沉闷的爆裂声,他的喉骨被汞毒彻底蚀穿,刀刃终于刺入咽喉——这致命的一击,永远定格在汞液凝固的瞬间。
当银色汞雕彻底成型时,风魔小夜叉保持着扭曲的挣扎姿态,刀刃距离咽喉仅剩毫厘,面部肌肉因痛苦而扭曲,独眼圆睁,仿佛要将这最后的不甘永远铭刻。十二面破碎的微型汞镜散落在汞雕脚下,每一片镜片都映着他狰狞的面容,如同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绝望瞬间。
矿洞深处传来利贝拉修士癫狂的笑声,却无法掩盖汞雕凝固时发出的细微脆响。周墨离擦去额头混着汞毒的汗水,看着这座由仇敌血肉铸就的银色丰碑。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白莲镜使无颜的人皮面谱仍在暗处飘荡,而利贝拉修士的气压汞泵核心,正闪烁着不祥的蓝光。
断腕处的汞晶导航仪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危险尚未结束。周墨离握紧罗盘,在汞雾弥漫的矿洞中转身前行,身后,风魔小夜叉的汞雕在硝石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成为了这座银矿中最惨烈的注脚。
汞噬虚妄
万历二十九年深秋,福建银矿地底化作一片沸腾的银色炼狱。硝石层爆炸的余波尚未消散,穹顶融化的巨型汞镜如瀑布倾泻,将整个矿洞浇铸成液态汞的牢笼。周墨离握紧伤痕累累的银山罗盘,断腕处的汞晶导航仪与沸腾的汞液共鸣出刺耳嗡鸣,在这毁灭的交响中,一道癫狂的笑声穿透毒雾。
白莲镜使无颜踏着摇摇欲坠的水银洛书盘悬浮半空,他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火焰,仿佛两簇永不熄灭的鬼火。头骨表面的奇门遁甲图在汞毒侵蚀下扭曲变形,符文如同活物般扭动、崩解。那些用人皮炼制的面谱环绕在他周身,苍白的面皮在汞液中舒展,嘴角咧到耳根,空洞的眼窝贪婪地吸食着周围的汞毒,每一张面谱都像是挣脱束缚的恶魔。
“镜中本无相,你我皆是汞上浮尘!”无颜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铜镜,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质感。他张开仅剩骨架的嘴,任由液态汞如银色洪流灌入喉管。汞液顺着他凹陷的胸腔蜿蜒而下,在肋骨间凝结成诡异的结晶,将他的身体一寸寸包裹。这个曾以镜影遁甲术掌控人心的邪修,此刻却主动拥抱毁灭。
周墨离的瞳孔骤缩。他记得在《机关秘录》残卷中见过记载:当镜术修行者陷入癫狂,便会试图与汞毒融为一体,以追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