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烟尘里。
森孝安翻滚着避开坠落的木梁,独眼死死盯着空中飘散的孢子。镜筒里,那些细小的生命体正在进行诡异的排列组合,它们以十六进制的规律组成密码,而破译的关键,正是三年前霍乱死者肺部菌丝的生长图谱。记忆突然刺痛大脑——玄洞医圣临终前指向《伤寒论》的手势,原来不是在说古籍,而是暗示\"伤寒\"与\"霍乱\"的关联!
\"硝酸银!必须中和孢子!\"森孝安冲向浴场角落的储物间,却发现所有的硝酸银试剂瓶都被打碎在地。灰白色的菌液正在腐蚀地板,腾起的烟雾中,他看见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皮肤下隐约浮现出银色纹路。冷汗顺着脊背流下,他突然意识到,在冲进钱汤的瞬间,自己已经吸入了致命的孢子。
浴场的温度持续升高,硫磺燃烧的热浪让空气几乎沸腾。森孝安在窒息的边缘举起显微镜,镜筒里的噬银菌开始疯狂变异。它们不再是单纯的菌种,而是变成了活体密码机,将吸收的所有信息转化为十六进制代码。他的独眼在镜片后充血,终于读懂了孢子排列的最终密文——那是长崎港地下管网的爆破坐标,一旦触发,整个城市将沦为银化炼狱。
\"原来钱汤只是引子...\"森孝安咳着血沫,在坍塌的梁柱间摸索。三年前的霍乱、今夜的噬银菌袭击,都是为了测试菌种在不同环境下的传播效率。岛津夜月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森孝安抬头,看见女间谍银化的脸贴在铁网外,她的瞳孔里闪烁着最后的摩尔斯码:\"游戏,才刚刚开始。\"
当第三声爆炸响起时,森孝安将最后半瓶酒精泼向通风口。火焰腾起的瞬间,他冲进弥漫着孢子的蒸汽中。镜筒里,那些灰白色的菌丝轨迹仍在不断延伸,与三年前霍乱死者肺部的切片影像重叠,又分裂出新的图案。在微观与宏观的夹缝中,他终于看清了这场持续三年的阴谋全貌——而自己,早已深陷菌丝编织的迷宫,唯有破译最后的密码,才能撕开黎明的缝隙。
银蚀镜像
长崎钱汤的硫磺蒸汽如恶魔的呼吸,裹挟着灰白色的噬银菌孢子在梁柱间翻涌。森孝安撞开更衣室雕花木门时,门轴发出垂死的哀鸣,混着浴池方向传来的非人类嘶吼,在蒸腾的热浪中撕开一道血色裂口。他独眼通红,怀中的银质转盘烫得如同烙铁,羊皮纸上重新推演的爆破坐标正在皮肤下灼烧。
“硝酸银!快取硝酸银!”森孝安扯下腰间的药囊,粗粝的手指几乎将皮革扯裂。灰白色的硝酸银粉末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尽数撒入翻涌的浴池。滚烫的水面瞬间沸腾,黑色泡沫如同被惊醒的怪物般喷涌而出,刺鼻的硫磺味与金属灼烧的焦糊味交织成令人作呕的毒雾。
感染的男人们在池水中疯狂扭曲,他们银化的皮肤与硝酸银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仿佛千万根银针同时扎进滚烫的铁板。有人用银化的指甲剜向自己的喉咙,溅起的血珠落在水面,立刻被腐蚀成诡异的紫黑色。森孝安抓起铜勺奋力搅动池水,沸腾的液体在镜面般的水面上折射出扭曲的光影,将整个浴场切割成无数个破碎的镜像。
“没用的。”岛津夜月的声音裹着硫磺的焦糊味从阴影中飘来。女间谍绣着火焰纹的和服下摆沾满灰白色菌丝,宛如披着一件由死亡织就的斗篷。她眼尾晕开的胭脂红混着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在锁骨处汇成两滴血珠状的殷红,“这批改良菌种早已产生抗药性,你的硝酸银,不过是给他们临终前的助兴烟花。”
森孝安的动作顿了顿,镜筒里,那些本该被中和的噬银菌正在黑色泡沫中疯狂裂变。它们的鞭毛摆动频率突然加快,在液体中排列出十六进制的符号——正是范霍克怀表内侧刻着的加密图案。记忆如闪电劈过:三天前在玄洞医馆的废墟里,他曾在银化的梁柱上发现过相同的蚀痕;昨夜解剖范霍克的尸体时,老人肠道里缠绕的噬银菌,此刻正在眼前的池水中重现。?h′u?l,i*a?n¢w^x,.\c?o_m+
“你把整个钱汤变成了培养皿!”森孝安的怒吼被突然坍塌的梁柱打断。他侧身躲过坠落的木梁,铜勺在撞击中脱手飞出,在池边溅起一串带着腐蚀性的水花。夜月的笑声混着爆炸声响起,她举起手中正在融化的琉璃瓶,瓶中灰白色的菌液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冒着青烟的沟壑:“何止钱汤?长崎港的每一口空气,每一滴海水,都是我们的实验场。”
池水的沸腾逐渐平息,森孝安的倒影在镜面般的液体中扭曲变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独眼在镜片后开始发烫,皮肤上泛起细密的银色纹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