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看着自己的战船缓缓沉没。怀中的密卷早已被海水浸透,海浪纹路与章鱼墨迹晕染成模糊的血色。他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绝望与不甘。原来,他们自以为看透了倭寇的阴谋,却不知从始至终,都在对方的棋局中挣扎。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浓雾时,庆州港已成一片废墟。陈九思浑身是血地趴在礁石上,望着远处倭寇战船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这场用笔墨与炮火交织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那卷暗藏玄机的密卷,将永远提醒着他:在这片波涛汹涌的海疆上,每一个看似平常的符号背后,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杀机。
釜底抽薪:海疆战线上的致命绞杀
万历二十三年深秋的东海,硝烟与火光将夜幕染成狰狞的赤色。陈九思站在福船的了望塔上,望远镜的铜质镜筒被掌心的汗水浸得发烫。眼前,十余艘八幡船在明军的火网中垂死挣扎,桅杆折断的脆响混着倭寇的惨叫,随着海风传来。他握紧腰间染血的火铳,看着旗舰上李如松挥动的令旗——只要再坚持半刻,这支运银船队便会全军覆没。
\"将军!最后一艘敌船也撑不住了!\"副将的呐喊淹没在炮火轰鸣中。陈九思望着那艘挂着残破章鱼旗的八幡船,突然注意到甲板上倭寇的反常举动——他们没有拼死抵抗,反而有条不紊地将木箱抛入海中。那些浸泡着海水的木箱在火光中浮沉,表面凸起的纹路隐约勾勒出菊花纹章。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陈九思猛地扯开怀中的密卷,借着火把的光亮疯狂扫视。海浪纹路间的银矿数据突然变得刺眼——三万贯白银,如此庞大的财富,倭寇怎会轻易舍弃?他的手指停在章鱼触须的墨迹上,那些曾被解读为暗礁方位的线条,此刻竟与庆州城的街巷布局隐隐重合。
\"不好!\"陈九思的怒吼被后方突如其来的战鼓声撕裂。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转头望去,庆州城方向腾起数十丈高的火柱,冲天的火光穿透浓雾,将半边天空染成妖异的猩红。急促的梆子声混着喊杀声传来,正是倭寇夜袭的信号。
\"是调虎离山!\"陈九思的嘶吼让甲板上的明军瞬间僵住。他抓起腰间的铜锣拼命敲响,\"全军回防!庆州遇袭!\"然而为时已晚,八幡船残存的火炮突然齐射,紫色的火舌撕开福船的船帆,燃烧的碎片如流星般坠入海面。陈九思在气浪中翻滚,瞥见敌船甲板上平田信康的身影——那个倭寇头目正举起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冷光直直刺向他。
李如松的怒吼从旗舰传来:\"分出两艘福船断后!其余人随我...\"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炸开数十道水柱。陈九思惊恐地发现,那些被倭寇抛入海中的木箱竟是水雷。剧烈的爆炸震得战船剧烈摇晃,铁制船锚如雨点般坠落,将试图突围的明军船只砸出巨大的破洞。
\"他们早就算准了!\"陈九思抓住断裂的桅杆,看着庆州城方向越来越浓的黑烟。密卷中的细节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章鱼触须标记的不仅是航道,更是庆州城防图;海浪纹路里暗藏的时辰,恰好对应着今夜的潮汐与月相。倭寇用银矿做饵,将明军主力诱至这片布满暗礁的海域,真正的杀招,是藏在暗处的精锐伏兵。
此时,庆州城西门已陷入火海。伊贺众忍者的淬毒短刃划破守军的咽喉,城头的大明军旗轰然坠落。倭寇的火铳队架起改良后的佛郎机炮,对着城门楼疯狂倾泻弹药。守城将领王千总挥舞着断刀,看着蜂拥而入的敌军,突然想起三日前陈九思的提醒——当时他还嘲笑密探太过谨慎。
\"放火烧粮!\"倭寇头目挥舞着染血的武士刀,指向城中的粮仓。数十名倭寇点燃浸透桐油的箭矢,漫天火雨落下的瞬间,陈九思拼死救下的三万石军粮化作冲天火海。热浪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正在回防的明军将士望着家乡的方向,眼中泛起绝望的泪光。
海面上,明军舰队在水雷与炮火的双重绞杀下损失惨重。陈九思看着身边的亲兵被流弹击中,少年最后的眼神还望着庆州的方向。他突然想起密卷夹层里那首被海水晕染的和歌,此刻逐字逐句在脑海中清晰起来:\"潮起东海月如钩,明城烽火照九州。\"这哪里是什么风雅之句,分明是倭寇对庆州的死亡预告!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浓雾时,庆州港已成人间炼狱。陈九思浑身是血地跪在满地残骸中,怀中的密卷被血水浸泡得面目全非。远处,平田信康的旗舰缓缓驶离,船头悬挂的章鱼旗猎猎作响,仿佛在嘲笑明军的愚蠢。他终于明白,这场用笔墨与火药编织的阴谋,从截获密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个无解的死局。而庆州城冲天的火光,不过是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