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徐岳闷哼一声,喉间溢出鲜血,滴落在算筹上,暗红的血迹顺着刻痕蜿蜒,与磷火石的幽蓝交织成妖异的色彩。
“先生!”阿砚惊叫出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李海女抬手拦住。她紧盯着沙盘,喉间的潮纹突然亮起,与算筹的震颤产生共鸣。原来,那些漂浮在琉球海域的刻十字木板,绝非偶然,而是佛郎机人新的阴谋开端——他们在寻找海底磁矿脉,试图重现当年对马海峡的磁暴惨剧。
徐岳的额头青筋暴起,他强撑着精神,将龟甲碎片嵌入算筹阵列。龟甲裂纹中渗出的荧光与磷火石交融,在沙地上投射出模糊的星图残影。可就在此时,一阵狂风突然灌进屋内,吹乱了算筹阵型,磷火石的光芒也随之黯淡。
李海女见状,立刻举起贝壳号角,吹奏出低沉的旋律。声波与地磁产生共振,算筹重新排列归位,磷火石再度亮起。徐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以血为引,在沙盘上画出复杂的卦象。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将自己的生命都倾注在这最后的推演中。
随着算筹排列完成,一个巨大的北斗七星图在沙地上徐徐展开,每一颗星芒都对应着东海的一处磁矿节点。而在琉球海域的位置,星芒格外耀眼,却也透着不祥的气息——那里正是佛郎机人阴谋的核心。
“他们想...以珊瑚礁为阵眼,用白银作诱饵...”徐岳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和算筹,“引商船聚集,再发动磁暴...”他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榻上,手中的算筹散落一地,可眼中的光芒却依然炽热,死死盯着沙盘上的星图。
阿砚痛哭着扑到先生身边,李海女则握紧贝壳号角,喉间的潮纹亮到极致。她知道,一场新的危机即将来临,而徐岳用生命换来的推演,将是他们破解阴谋的关键。窗外,海风愈发猛烈,仿佛预示着暴风雨的前奏,而算学馆内,磷火石的光芒与龟甲的荧光交相辉映,照亮了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前路。
贪潮咒影
万历二十六年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明军营地的梆子声便急促地响了起来。传令兵踩着满地霜叶飞奔,将济州岛传来的消息传遍各个营帐。王士琦将军握着密信的手青筋暴起,信纸边缘晕开的血渍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紫,那是徐岳临终前用最后的气力写下的警讯。
算学馆内,徐岳的遗体已覆上白布,唯有案头凌乱的算筹阵列仍保持着最后的姿态。二十八根筹身东倒西歪,磷火石的幽光几近熄灭,却依然固执地勾勒出环形的轮廓。王士琦蹲下身,指尖抚过沾血的\"北极星筹\",筹身刻痕里暗红的血痂与残留的磁砂混在一起,形成扭曲的纹路。
\"将军,残卷找到了!\"副将抱着染血的《潮汐算经》闯进来。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张章鱼墨绘制的草图,图上泉州港的标记被刺目的朱砂圈了又圈,旁边一行用血写的批注力透纸背:\"银潮即人潮,贪念即磁暴。\" 王士琦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见徐岳临终前咯血挥毫的模样——那个浑身浴血却目光如炬的算学天才,用生命在天地间写下最后的谶语。
\"封锁泉州港!所有商船不得进出!\"王士琦的将令如惊雷炸响。三日后,当明军水师包围港口时,正撞见三艘佛郎机商船企图趁夜出港。葡萄牙商人惊慌失措地挥舞着火枪,却不知他们满载白银的船舱,早已被徐岳遗留的算筹阵列锁定。
\"开舱查验!\"随着铁链哗啦作响,商船底舱的木板被撬开。堆积如山的银锭泛着冷光,每一块都刻着诡异的倭文符咒——正是平宗盛沉船时,章鱼墨磁液中浮现的诅咒符号。这些白银在月光下隐隐泛着紫光,与当年\"赤玉丸\"甲板上的幽绿磷火如出一辙。
\"将军,不对劲!\"水师参将突然指着海面。只见退潮后的沙滩上,银锭拖拽的痕迹竟自发排列成环形,与徐岳留下的算筹阵型完全重合。更诡异的是,那些刻着符咒的银锭正在缓慢震动,细沙顺着符文凹陷处流动,勾勒出巨大的八卦阵图。
王士琦猛地想起李海女带来的星象导航钟残片——青铜齿轮上凝结的紫色磁液结晶,此刻竟与沙滩上的银锭产生共鸣。他立刻命人将徐岳的算筹重新排列,当\"北极星筹\"对准泉州港方位的刹那,所有筹身的磷火石突然迸发强光,与银锭符咒的紫光交织成网。
\"原来如此...\"王士琦望着光芒中若隐若现的卦象,背脊发凉。佛郎机人与倭寇早已设下圈套:用刻着咒符的白银吸引贪欲之徒,待商船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