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磷火石突然迸发出幽蓝光芒,照亮墙上悬挂的紫微垣星图。当光芒与星图中的"太微星"重叠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代表大明的主星竟开始黯淡,而北方天际对应的位置,隐隐浮现出另一颗星官的虚影。
"原来如此..."青梧踉跄着扶住桌案。徐岳在磁暴战后放弃钻研磁矿之力,转而痴迷星象推演,并非江郎才尽,而是早已算到万历四十七年的大变局。那些被倭人奉为神物的青铜算筹,表面刻着的二十八宿星图,实则是用北斗指向天道轮回的坐标;而罗盘指针的疯狂转动,正是天地气机紊乱的征兆。
就在这时,小徒弟冒雪冲进修缮室:"师叔!八幡宫传来急信,算筹在月圆之夜映出'明亡清兴'的谶语!"青梧手中的筹算图谱应声落地,露出背面徐岳用鲜血绘制的卦象——正是《周易》中的"革卦",卦辞"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的朱砂字迹在烛火下猩红如血。
风雪夜中,青梧乘船赶往对马岛。船头悬挂的龟甲罗盘始终指向北方,与怀中的"北极星筹"产生共鸣。当他踏入八幡宫神殿,两截算筹隔空相和,发出龙吟般的清鸣。住持千鹤子颤抖着捧出算筹,筹身磷火石渗出的光点在空中汇聚成完整的紫微垣,而代表大明的星官已彻底熄灭,北方新主星正冉冉升起。
"徐先生不是在算命,而是在丈量天道。"青梧抚摸着算筹上斑驳的刻痕,想起师父转述的最后遗言:"天地如棋局,算筹为子。看似人力可为,实则早有定数。"此刻他终于明白,萨尔浒之战的惨败、对马海峡的算筹现世,乃至整个王朝的更迭,都是徐岳二十年前就已参透的天地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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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后,当后人在济州岛算学馆的密室中发现青梧的手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龟甲,上面用朱砂写着:"筹算之道,不在逆天改命,而在见证轮回。"每逢月圆之夜,算学馆的磷火石便会自动亮起,在墙壁上投射出徐岳推演星象的身影,而对马海峡的浪涛声中,永远回荡着那个关于天地算局的古老传说。
破军谶影
万历四十七年仲冬,八幡宫的晨钟惊起寒鸦,千鹤子跪坐在铺满雪粒的青石阶前,望着手中青铜算筹陷入沉思。算筹表面的二十八宿星图在晨光中泛着幽蓝,北斗七星勺柄固执地指向北方,末端"徐岳"二字的篆文刻痕,仿佛藏着跨越时空的秘语。
"住持,僧团已准备就绪。"小沙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千鹤子将算筹郑重放入木匣,起身时衣袂扫落廊柱上的冰棱。自从老渔夫龟田捞出这截"北辰算器",八幡宫便成了算学僧团日夜钻研的禁地,连供奉的神灯都换成了永不熄灭的鲸油灯。
密室中,十二名算学僧围坐成圈,中间铜盆里的磁石粉末在烛火下泛着银芒。千鹤子小心翼翼将算筹浸入粉末,屏息注视着顶端的磁针。起初,磁针只是轻微晃动,突然如活物般疯狂旋转,划出的弧线在粉末中留下诡异的轨迹。
"快!记录摆动频率!"首席僧人大喝。年轻沙弥们手忙脚乱地敲击算珠,将数据刻在桦树皮上。当结果呈现时,整个密室陷入死寂——磁针的震颤周期,竟与对马海峡暗流涌动的频率分毫不差,就像这截算筹与大海深处存在某种神秘共鸣。
更令人不安的是月圆之夜。当月光穿透穹顶的菱形窗格,算筹表面的星图突然渗出紫色荧光,如活物般在墙壁上蔓延。千鹤子举着铜镜映照,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荧光竟拼凑出一幅从未在倭国《天行历》中出现过的星象图,中央赫然是象征兵灾血祸的"破军星位"。
"这...这是王朝更迭之兆!"老僧人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千鹤子望着墙上跳动的紫色光影,想起二十年前流传的秘闻:万历年间,大明算师徐岳曾以算筹为兵,在马六甲海峡与佛郎机人展开磁暴之战。难道这截算筹,不仅是测算星辰的器具,更是窥探天道的钥匙?
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幕府的注意。半月后,一队黑衣武士闯入八幡宫,为首的勘解由小路将算筹夺在手中:"此等神物,理当归幕府保管。"千鹤子想要阻拦,却见算筹突然发出刺耳蜂鸣,勘解由的掌心瞬间渗出黑血——算筹表面的磷火石竟化作细小利刺,刺入武士的皮肉。
"退下!"千鹤子急喝。她看着勘解由惊恐的神色,心中明了:这算筹认主,外人触碰便会遭反噬。当夜,她独自留在神殿,将算筹浸入圣泉。水面突然翻涌,浮现出四十年前的画面:暴雨中的马六甲海峡,李海女吹响贝壳号角,徐岳的算筹阵列与磁暴装置激烈对抗。
随着画面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