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的暮鼓声被胡商帐篷外的驼铃声搅碎,阿木跪坐在波斯地毯上擦拭狼毫笔。少年脖颈后的云雷纹突然泛起猩红,手中墨斗的金线如灵蛇般绷直,\"铮\"地穿透层层绒毯,缠住了地下暗格里的某物。他瞳孔骤缩——金线反馈的触感,分明是丝绸特有的柔韧。
\"这些丝绸的经纬密度...和三年前走私案的证物一模一样!\"阿木扯出卷轴的瞬间,蜀锦暗红底纹上的云雷纹刺得他眼眶生疼。工部的徽记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与他记忆里卷宗上的图样分毫不差。三年前那场震动长安的蜀锦大案,兄长正是因为追查这批违禁品,暴毙在朱雀大街的马车里。
破空声骤然响起!三支淬毒弩箭穿透毡帐,箭尾三棱形的榫卯结构刻着工部机括特有的螺纹。阿木就地翻滚,金线如蛛网飞旋,将两支弩箭绞成碎片。第三支擦着他耳畔飞过,在铜制烛台上撞出火星,溅起的毒粉将烛火染成诡异的青绿色。
\"不好!\"阿木瞥见卷轴边缘露出的半张密信,朱砂字迹写着\"吐蕃三月交货\"。他正要收起证据,帐篷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三十六名玄甲军手持工部制式的连弩将帐篷团团围住。为首的校尉掀开帐帘,腰间鎏金腰牌刻着\"虞部主事\"——正是三年前草草了结兄长命案的官员。
\"小贼,私闯官办工坊?\"校尉的钢刀出鞘三寸,刀背的云雷纹与蜀锦上的图案交相辉映。阿木的金线已缠上对方手腕经脉,却在看到对方身后的人时浑身僵硬——裴远之的淬水钢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量天尺斜挎腰间,二十八星宿刻痕渗出的金珠正顺着甲胄纹路滑落。
\"裴兄?\"阿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金线在他指间微微发颤,随时能取人性命。裴远之却抬手制止玄甲军,目光扫过地上的蜀锦卷轴,瞳孔猛地收缩。他弯腰拾起密信残片,龟兹岩盐涂层的手套碰到朱砂字迹的瞬间,量天尺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把人带走。\"裴远之的声音冷得像淬过冰,却在阿木被押解时悄悄塞给他一枚刻着星轨的铜扣。阿木攥紧铜扣,感受到背面微微凸起的摩斯密码——那是他们幼年时自创的机关语。
与此同时,蜀地深山的蚕房里,蚕娘将淬毒的丝线缠上蚕形匕首。腕间银镯的第十一道刻痕正发出幽光,指引她追踪到工部员外郎的别院。月光透过窗棂,照见屋内堆满的蜀锦,每一匹都暗藏机关锁的暗纹。她屏住呼吸,将丝线的一端系在屋檐的风铃上,只要有人触碰锦缎,毒丝就会如蛛网般收缩。
而在千里之外的吐蕃王庭,三王子赤松德赞将断裂的牦牛骨短刀重重拍在案几上。次仁的浑天仪仍在疯狂旋转,二十八星宿的投影在穹顶交织成十二连杆的虚影。\"汉人的机关术正在破坏地脉!\"次仁的藏袍被冷汗浸透,\"雪山灵气的流向...已经开始逆转!\"
深夜的工部衙门,裴远之将阿木带到密室。铜雀信鸟在梁间扑棱,尾羽的弩机对准门口。\"那些蜀锦是用活人筋腱混纺的。\"裴远之展开缴获的卷轴,在显微镜下,蚕丝间的暗红纤维清晰可见,\"他们要用吐蕃的地脉之力启动某种禁忌机关。\"
阿木的狼毫笔在羊皮纸上飞速疾书,将蜀锦的经纬结构拆解成机关图谱。突然,他的笔尖顿住:\"这些云雷纹的排列方式...和三年前兄长调查的工部贪腐案如出一辙!\"少年脖颈后的云雷纹剧烈跳动,\"有人在工部内部,用机关术掩盖叛国罪行!\"
密室的烛火突然熄灭,铜雀发出预警的鸣叫。量天尺的二十八星宿刻痕同时亮起,在黑暗中投射出十二连杆的全息影像。裴远之的淬水钢甲发出蜂鸣,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关节处蔓延——这是复合装甲即将过载的征兆。
\"他们来了。\"裴远之握紧量天尺,\"阿木,带着证据去找苏洛。蜀地的蚕娘、吐蕃的次仁,我们必须在装甲彻底损毁前,找到机关术与地脉共鸣的平衡点...\"话音未落,密室的青铜门轰然炸裂,数十支淬毒弩箭裹挟着工部特有的咒符破空而来,箭雨之中,传来虞部主事阴恻恻的笑声:\"想逃?你们早就是机关齿轮里的牺牲品了...\"
秘咒迷局
工部密室的烛火在龟兹岩盐灯罩中摇曳,裴远之的淬水钢甲泛着冷冽的蓝光。他手持量天尺,指尖拂过缴获的违禁机关表面,龟兹岩盐涂层在烛光下闪烁着细碎的晶芒。当微型刻刀划开表层,露出底下精密的齿轮组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青铜齿轮的接缝处,竟密密麻麻刻满了吐蕃文咒符。
\"这